不說專諸刺王僚,單提孫策不也喪身于刺殺嘛。
以曹叡對夏侯惠的器異,斷然不會讓他留在淮南或徐州坐等孫權報復的。況且以夏侯惠在魏國東線的職責,還沒有重要到必不可缺的地步。
爾今,他看罷了濟河論,
頓時就覺得柳暗花明又一村。
因為魏國終究要吞吳的
既然士家新軍中有良俊可規劃淮南屯田、為日后伐吳作綢繆,那將他放去徐州,當然也能在陳登舊日之計的基礎上,再作出適合淮泗之地的“淮泗論”方略來
且天子本就有經營廣陵之意啊
至于,將作濟河論之人調去徐州了,關乎淮南的屯田怎么推行嘛
不是都有了具體方略可實施
制定方略的人才很難尋,但能照本宣科的人比比皆是。
方才天子曹叡都讓人去召滿寵、王凌以及李長史來計議了,這不就是打算問他們淮南各部的狀況、物色可遣去徐州與在淮南主事興屯田的人選了嘛。
此時的夏侯惠仍在征東將軍官署內。
不是滿寵與李長史留他說些什么,而是關乎如何處置千余江東俘虜,三人的意見都不一致。
依著滿寵看來,俘虜不殺那就充入軍中當苦力唄。
做些修繕防御工事、清理溝渠以及為大軍屯田之事,再讓他們平日饑一頓飽一頓的方便約束管理,如此數年后不死的也磨平桀驁之氣了,然后再轉為士家或編戶民什么的就行了。
而李長史則是覺得現今淮南民寡,可直接將俘虜用于屯田,待遇給同士家;但在此之前可試著選拔一些甘愿為魏國而戰的編入士伍,以此來樹立榜樣,為日后對陣賊吳時,可在某種程度上瓦解吳兵的斗志。
原本在這種事情上,夏侯惠是沒有發言權的。
但滿寵與李長史意見相左時,不知怎么的,倏然問了他有沒有什么建議。
夏侯惠當然沒有。
他根本就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
但被問及了,就想到自己呈給天子的濟河論實施時,需要大量的勞力,便建議滿寵將這些俘虜悉數打散編入行伍,轉去江東鮮來犯的廬江郡與安豐郡戍守,換一些郡兵過來壽春協防哪怕不需要郡兵協防,讓他們在農忙時為將士們輪耕也好啊。
對此,滿寵還真就有了些意動。
且見李長史也沒有反駁后,便讓人去尋揚州刺史王凌過來計議。
只不過王凌還未到,天子的近侍就先過來了。
天子有召,眾人不敢怠慢,皆當即動身趕赴,而夏侯惠也自歸士家壁塢。
士家壁塢內挺空蕩的。
除了茍泉部留下看守俘虜外,其他征戰歸來的兵卒,都被允許前去淮水北岸與家小相聚了。
也免不了有人欣喜有人悲。
這也讓夏侯惠放棄了前去北岸走走的心思。
他還沒有來得及問李長史,戰死士家的撫恤大致何時能下來,所以也不想踏足那種悲歡離合的場面。
三個千人督都在壁塢內,且還將戰死者的名錄、可分潤給死者的戰功都整理出來了。
但吳綱卻不在。
他很自覺的以夏侯惠幕僚身份,前去戰死者家中撫慰失孤遺寡了。
如此勤勉任事自是讓夏侯惠很欣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