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真正急切的人并非是毌丘儉,而是你啊
“回陛下,臣惠竊以為,不可以急切加之仲恭兄。”
略略斟酌言辭后,夏侯惠如此作答,“所謂固國不以山溪之險、威天下不以兵革之利。縱使公孫賊子有天險可依,然其據苦寒之地,民眾不過三十余萬,且常年與高句麗、扶余、烏桓等化外之民為戰。無論兵力物力,皆非中原之敵也。我魏國自先帝代漢后,民心依附,兵強馬壯,若大兵至遼,縱有天險之阻,然必可一戰而定也。唯一所患者,乃彼賊子臨戰走脫、令我魏大軍留駐時日與耗費徒增罷了。”
“稚權此言,大善”
曹叡拊掌而贊,也將心中一縷猶豫給放下了,作笑顏問道,“若朕允稚權所請,當以何時赴遼西合適”
吔,你這是答應了
心中暗喜,夏侯惠面容如常,徐徐而道,“回陛下,臣惠竊以為,當入秋之際最佳。今暮春三月將盡矣,臣惠需一個月整頓鎮護部、兩個月整頓新設的護岳營。且如陛下所言,護岳營自冀州士家與鄴城戎兵選出,臣惠懇請陛下鎮護部各將佐聚齊后,將鎮護部轉去冀州演武,以淡出世人視野,他日更隱蔽北上幽州臨陣討賊也。”
“可。稚權所請,朕皆準了。”
這次曹叡聽罷,不再猶豫,而是盡顯當斷則斷的雄主作風,“嗯,稚權部司馬之選,乃侍中陳卿次子、今尚書郎陳騫是也,三日后到任;從事中郎之選,稚權最遲五日內表于朕,若實在無人可用,朕為你擇一良選。而護岳營將主之選,朕亦如稚權所請罷。”
言罷,他不等夏侯惠謝恩,徑直揮手讓御者繼續前行,“稚權止步于此吧,朕自歸矣。”
“唯。”
依言止步在后的夏侯惠,對著緩緩而去的御駕行禮,“臣鎮護將軍惠,恭送御駕。”
隨后直身,待天子儀仗消失在視線中后,夏侯惠才轉身歸去大帳。
從步履很是輕快中,可以看出他心情是相當的愉悅。
不止是天子皆允他所請之故,更因為他萬萬沒有想到,天子竟是讓陳騫來出任鎮護部的司馬。
雖失桓禺,但復得陳騫,當真不虧了啊
就是不知道,日后陳騫將會與他同心同德否
待心情愉悅稍微平歇后,夏侯惠也倏然想起來了,五日前丁謐復來軍營內所說的事情來。
是他依仗著先前的情分,前去給第三次娶妻的司馬師作賀了。
在婚宴席間,他不出意外的見到了吳應。
二人在無人注目時,還趁機攀談了幾句,但不歡而散。
丁謐雖然給彼帶去了,夏侯惠答應與之冰釋前嫌的意愿,但并沒有讓吳應說出“持彈弓者”是誰人。吳應依舊堅持著,必須要夏侯惠親自當面作誓他日為他父吳質改惡謚后,他才會將事情和盤托出。
這讓夏侯惠有些惱怒。
也直接叮囑丁謐無需再與他接觸了。
求人就該有求人的姿態
像吳應這種倨傲,他夏侯惠不想與之繼續廢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