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時間看他們狗屁不通的論策,夏侯惠還不如去陪小去疾玩耍呢。
隨著歸來的時間變長,不再害生的小去疾也終于讓他感受到了為人父的快樂了。
這小子如王元姬所言,膽子是真的很大。
如先前去外家王府的時候,夏侯惠與諸部曲都是騎馬而行,讓他看到了之后便口齒不清的鬧著想坐在馬背上。
夏侯家乃是將門嘛,這種要求沒理由拒絕。
然后夏侯惠從此就多了一個日常任務,每日早晚都要扶著在馬背上的小家伙,在庭院內遛馬兩圈。
嗯,他近來無事可做。
鎮護部已然被分解,新官職的任命還沒有下來,且如其他權貴之家的人情世故往來,也素與他無干。唯一需要他親歷親為的事情,也就是給淮南的故舊作回信而已。
諸如蔣班、焦彝、鄧艾、茍泉與吳綱等人,每年歲末都會作書信過來,就算夏侯惠在遼西郡的時候也不例外。內容大致是談及軍務與賊吳近況等事,算是在變相的表示他們不忘先前被提攜的情分罷。
對此心知肚明的夏侯惠,也一一悉心作回執。
還在書信中加些廟堂最新動向,讓遠在地方任職的他們心中有數、不會在處理某些事情時撞到槍口上。
故而,兩三日回書信罷,且在傅嘏告知說虞松近來很忙碌、幾乎都是夜宿在官署內,想與之攀交情估計得等開春后才行時,百無聊賴的夏侯惠便帶著家小前去石泉松林貓冬了。
沒必要留在洛陽給別人當猴子不是?
另一,則是他打算讓工匠們再續雕版印刷的鉆研了。
緣由是被傅嘏那句“以稚權今在朝野的名聲,直接過去拜訪恐是適得其反”給刺激到了。
虞松如今不過是個刀筆吏而已!
身為鎮護將軍、剛剛攻滅遼東公孫歸來的自己,想屈尊前去拜訪,傅嘏竟然擔心自己會被嫌棄?士林名聲如斯,日后就算有了極大的權柄,又能做成什么事情呢!要知道,就連屠戶出身的何進,都能讓四世三公的袁紹為之出謀劃策啊
再者,想讓雕版印刷實現技術突破、成功刊板印刷書籍,估計也得需要耗費三五年之功罷。到時候,就不存在丁謐所說的隱患了。
就算是運氣極佳一兩歲就弄出來了,他也可以暫且藏著,等候合適的時機再拿出來啊
合適的時機,總是偶然出現的,也是難以人為左右的。
但提前有了準備,就能“恰到好處”的把握住。
雍州,長安城東門外。
被一隊扈從擁簇的兩人,正牽著馬緩緩而行。
從一人裹著披風一人是燕服的裝束中,可以猜出這是送友離別的場景。
個子稍矮容貌尋常的那人正是當今太尉、雍涼都督司馬懿的好大兒,身為長子的他今日啟程歸桑梓,代父操持年末祭祖之事。
而出城送行之人,則是身長八尺、容貌殊美,是為太尉僚屬石苞。不過,他很快就不是了。
在司馬懿歲末給廟堂的述表之中,還特地著墨了他幾筆,夸贊他才學,聲稱他可堪尚書郎之任。
太尉親自舉才,天子曹叡與廟堂諸公肯定不會弗了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