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將自己的權勢鞏固住了,他要弄死石鑒,什么時候都能弄!有的是想進步的人跳出來自告奮勇幫他弄!
所以,他方才的舉措,其實是裝腔作勢居多。
目的是為了將石鑒背后的人給逼出來。
指使他人做事,肯定也要有護人周全的覺悟,不然日后如何令人死力
他現今姿態擺出來了,石鑒背后的人應該也會想辦法施救、進而露出馬腳來罷。
當然了,若是石鑒背后的人穩如老狗、始終不出來的話,那他也唯有假戲真做了。
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
他不能干打雷不下雨,令天子曹叡覺得他色厲膽薄、毫無殺氣啊
魯莽了點、事干得糙了點,只要他認錯誠懇、擺出不痛改前非誓不罷休的姿態來,至少還能讓天子曹叡覺得將他打磨打磨過后,以后還是有機會把事情做細做漂亮的。但若是讓曹叡覺得手里的“刀”都沒有殺氣了、威懾不了人了,那還不吝擢拔他作甚!
酒肆閣樓內,好一陣死寂。
心中斟酌著得失的夏侯惠,依舊在沉默著。
而衛臻也沒有催促,又開始了自斟自飲,靜候答案。
至于重新入座的夏侯玄,已經耷拉下眼皮養神、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作態了。
想想也對。
他就是過來做個姿態的,不管夏侯惠如何決定,對他而言皆無所謂。
唉,罷了。
片刻之后,夏侯惠最終還是在心里嘆了一口氣。
他吃不準衛臻的意圖,但還是決定聽一次勸,哪怕他知曉自己聽勸,意味著放棄了將石鑒背后的人給逼出來。
“衛公金玉良言,在下不敢不聽。”
先對衛臻拱手致意后,夏侯惠才將視線落在對席的夏侯玄身上,緩聲說道,“有勞泰初代為傳話給那石鑒,就說有衛公之勸,令我恚意漸緩,若他能依我之言,向受辱部曲致歉,我可將此事揭過。”
“敢不效力”
當即,夏侯玄拱手朗聲而應,“族叔欲石林伯如何告罪,盡可直言,我必然一字不漏傳話與石林伯。”
夏侯惠的要求很簡單。
石鑒是怎么侮辱他的部曲,就要怎么還回去——
翌日卯時,他會讓那四位部曲在夏侯府邸外,等候著石鑒過來挨個行禮致歉;但前提是,夏侯玄需要將今日在陳府廂房內的眾人,也一并請過去“見證”!
“這”
方才話說得很滿的夏侯玄,有些傻眼,遲遲不作言語。
讓石鑒行禮致歉,這種要求不算過分;將今日在陳府廂房內的人都請過去,以他的名氣想做到,也不難;但兩者加在一起,那就很難很過分了。
夏侯惠這是打算將石鑒“公開處刑”啊!
石鑒若是做了,名聲也就有了污點,且這種事情必然會成為京師洛陽人人津津樂道的茶余飯后。
甚至,還有可能演變為典故,歷久不衰呢!
“族叔,所謂士可殺不可辱。”
遲疑了片刻后,夏侯玄才輕聲說道,“石林伯終究是朝廷僚佐,族叔如此要求,是”
他話語還沒有說完,就被夏侯惠給打斷了,“辱人者,人辱之。我意已決,泰初毋庸多言。再者,是否要給我部曲行禮致歉,在于石鑒自身抉擇,泰初何必代他說理。”
也是哦!
我不過恰逢其會而已,何必置身其中呢
且此事是石林伯有過在先,過后又想著求饒,被人予取予求不是很正常
剎那間,夏侯玄心中那股同為士人的戚戚焉消逝不見,也當即起身拱手,“是我執迷了。族叔,我這便去傳話與石林伯。”
隨后沖著上首的衛臻行禮罷,便轉身離去。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