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平侯府。
看罷手書的曹肇,面帶疑惑遞給何曾與畢軌傳閱,“穎考、昭先且看看曹昭伯此書,他此舉之意,乃是欲與我重修舊誼邪”
曹爽的手書就兩三語,他們二人瞥一眼就看完了。
也在對視一眼后,何曾便率先出聲作答道,“應是如此。且昭伯其人克己,長思先前與他也并無齟齬之處。”
“如先前我等所計議的,他本就爭不過長思!”
而畢軌的言辭,則是露骨直白些,“今作手書來,應是他知曉自身無望了,且但心長思自遼東歸來后,權勢有增,恐遷怒今時之事,遂才來邀寵賣好、以圖重修舊誼。哼,此舉與小人行徑何異!”
宛如怨婦那般的作言,讓曹肇不留痕跡的皺了皺眉。
雖然他知道畢軌說的很對,但現今是計議事情,有什么見地或建議就直接說,沒有也別嚷嚷,發泄各人情緒作甚
當然了,他也不會出言指摘。
畢軌是在何曾多次勸說下,直至今歲初才選擇依附他的。
還沒養熟,還需禮遇。
且他也知道畢軌驟然怨氣大盛,更多是因為他先前被依附曹爽之人如何晏、鄧飏與李勝等人排擠了。
浮華案爆發,畢軌因為是天子曹叡的潛邸故舊,遂被早早支去了并州任職、免遭禁錮。
那時就讓何晏、鄧飏等人覺得畢軌已然不是一路人了。
不能患難與共嘛。
等到畢軌被蔣濟彈劾罷官歸來,不受天子曹叡待見,久久不能起復,與被禁錮無異,他們自然也少不了幸災樂禍;更在畢軌主動靠攏過來之時,冷嘲熱諷的回拒。
這便是畢軌選擇依附曹肇的原由。
自然,在對何晏等人的恨屋及烏之下,他對曹爽也不乏怨氣。
曹肇擔心的就是這個。
他是有心與曹爽重修舊誼的,哪怕止于表面上的。
正如方才何曾所言,他與曹爽并沒有切齒之恨,不過有些小誤會罷了。
該如何接受曹爽的示好且還不讓畢軌離心呢
魚與熊掌想兼得的曹肇,在心中默默思慮著。
應是在一起的時日久了,已然有了默契了罷,見曹肇久久無言的何曾,倏然作聲道,“依我看來,曹昭伯既投之以李,長思也應報之以桃。”
說到這里,他還抬手示意畢軌稍安勿躁,才繼而說道,“玉石若有了裂痕,再怎么雕琢打磨都無濟于事。曹昭伯與長思之舊日情誼,如是也。我所慮者,乃長思將遠赴數千里之外,而曹昭伯猶在陛下左右,與其結怨,不如且先虛與委蛇。”
曹肇猶不做聲。
就是眼中的贊許之意,已經表明了他的決定。
“唉!”
同樣默然了好久的畢軌,最終還是一記長嘆,“我非利害不分之人。穎考之擔憂不無道理,長思當取之。此外,為了此去遼東功業得立,我等還需兼顧下夏侯稚權那邊。”
“稚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