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幾個月,太液池里的游魚遭了殃,全怪馮保這個奸宦。
馮保給陛下的彈弓準備一種帶繩的一指長的短釘,朱翊鈞的彈弓已經打的極準了,整天去太液池里用彈弓打魚,九中三四,美名其曰訓練動態靶。
他的力量也足以拉開三十斤的輕竹弓,已經開始輕竹弓的訓練,只是因為年齡的問題,他的輕弓訓練要歷經兩百余天。
次日的清晨,八月中旬,夏末的陽光極為耀眼,甚至有些酷熱,朱翊鈞起了個大早,用過了早膳之后,換上了短褐,短褐的意思就是用粗麻衣制作的上衣下褲,方便干活,貧苦人、仆役的勞作時的便服,和雅歌儒服的長衫,完全不同。
朱翊鈞扣上了一個草帽,前呼后擁的帶著一群人,浩浩蕩蕩的向著玄武門而去。
海瑞看著小皇帝短褐的打扮,人都呆愣住了,這是大明至高無上的皇帝陛下該有的打扮嗎禮部難道沒有就這個問題,展開儀禮之爭嗎
可海瑞一想到陸樹聲,也覺得合理了起來,陸樹聲自己行不正,怎么能規勸得了皇帝,胡作非為。
守護陛下心中的三綱五常,海瑞義不容辭
“臣等拜見陛下,陛下圣躬安否”群臣再次見禮。
朱翊鈞小手一揮說道“免禮,諸位明公請隨咱來。”
上林苑的大門緩緩打開,朱翊鈞一步步的走進了景山之內,寶岐殿仍然低矮,陽光房已經撤掉了玻璃,讓陽光完全撒了進去,薯苗有些心形的葉片,已經有些枯黃,但依舊是郁郁蔥蔥。
行百里者半九十,往往離成功只有一步之遙的時候,最容易失敗,馮保昨天干脆就住在了寶岐殿,廊下家還在禁城之內,這寶岐殿,干脆就是林苑的范圍了,馮保為了確保寶岐殿不出事,極為慎重。
東廠的番子,有大約兩百多人,而在上林苑的外圍,有一百多的緹騎守備。
就是韃靼的怯薛軍來了,都得崩掉他幾顆牙。
朱翊鈞一邊走一邊對著身后的群臣說道“土豆番薯等,一般在打秧下苗后二十五天到三十天收獲,這和光照、地溫有很大的關系,光照充足,地溫在二十一度以上,番薯的塊莖才會積聚快速增重。而植后四十天,地下薯數,根基就已經確定,蔓重及葉面在植后六十天到九十天要時時整枝打頂。”
“春紅薯要在寒露前收刨留種用的夏紅薯,在霜降前收刨貯藏食用的紅薯,在枯霜前一定要收完。”
朱翊鈞對著薯田侃侃奇談,來到了右邊站定,這五畝地,全都是沒有經過掐尖和高溫鈍化處理的秧苗,他拿過了鋤,在群臣震驚的目光下,走下了田。
朱翊鈞手腳利索的割斷藤莖,三下五除二的翻刨出了一整個紅薯苗,他拎起根部將紅薯苗上的土拍掉,扔在了一旁。
徐貞明帶著農戶和小宦官開始下田收獲。
皇帝領著一個士大夫徐貞明、十幾個農戶和宦官穿著短褐在田里勞作,而一眾士大夫們,穿著綾羅綢緞,胸前繡著禽獸,站在田邊,看小皇帝手刨紅薯。
這一幕,讓海瑞略顯有些手足無措。
朱翊鈞干農活兒非常麻利,雖然只有十歲,但是他已經習武半年有余,這身子骨已經壯實,下田收刨還是能做的完的。
“馮保你都收完了,讓咱收什么”朱翊鈞那叫一個氣
馮保搶收
馮保等一眾小宦官,仗著自己都是成丁,力氣足,收著收著就收到了小皇帝這一壟,馮保還不全收,重視留下一些,讓小皇帝極有參與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