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吧。”朱翊鈞揮了揮小手說道“早睡早起長高高,朕乏了,睡覺”
朱翊鈞也忙了一天,廷議、講筵、習武、閱視京營、寶岐司當值、給奏疏蓋章、讀農書,他真的是從早忙到了晚,大半年時間,體重已經從一百零三斤,掉到了八十五斤。
冬天來了,寒風凌厲如同刀子刮過了京師的大地,卷起了漫天的黃土,塵土飛揚,已經臨近冬至,天氣愈加寒冷,朱翊鈞特別下旨,開了文華殿的偏殿,讓大明明公們到偏殿等候廷議,省的在外面凍壞了。
“臣等拜見陛下,陛下圣躬安否”群臣見禮。
“平身,朕躬安,而且心情極好,俞帥到松江府三日內,連克十八寨,松江地面匪賊倭寇一掃而空,朕頗聞之歡欣鼓舞,元輔先生,按制恩賞下詔贊功。”朱翊鈞小手一揮,心情十分愉悅的說道。
這天底下還有比打了勝仗更美的事兒
“臣遵旨。”張居正領旨,他昨天也收到了塘報,他也擬好了圣旨,就等皇帝下印了。
幫皇帝草擬詔書,那是文淵閣最開始的本職工作,就是充當皇帝的秘書,負責日常文書工作,文淵閣首輔逐漸坐大,是因為它處于臣權的頂峰,文淵閣的閣老,能夠在奏疏上貼浮票的那一天起,就決定了它必然會成為今天這個模樣。
因為浮票是部分的決策權。
張宏將呂調陽擬好的詔書拿到了案桌之上,朱翊鈞認真的看了一遍,拿起了萬歷之寶蓋在了上面。
這詔書就是官八股。
大意就是俞大猷在松江府的十八戰告捷,極大的震懾了南衙地面因為徐階還田而蠢蠢欲動的權豪,徹底摧毀地方縉紳與匪賊倭寇勾結以抗皇命這一不切實際的幻想,為大明在南衙清理侵占田畝奠定了堅實的基礎,在根本上提高了松江府百姓的安全感,朝廷非常欣慰,小皇帝特意下旨恩賞。
“開始廷議吧,朕要看書了”朱翊鈞小手一揮,示意廷臣們可以開始吵架了
“海總憲,徐公已經還田了,這件事暫了若是他再生事兒,再進行追查”張居正首先說起了徐階還田的事兒,先把這樁公案結了再說。
海瑞自然知道了徐階已經還田,笑著說道“他要是不生事兒,我和他又無仇無怨,自然不會緊咬著不放。他要是生了事兒,那就不是跟我海瑞起齟齬,而是跟元輔起了沖突,到時候,自然由元輔收拾他,也輪不到我。”
這件事,妙就妙在這里,讓徐階還田的所有手段,全都是由張居正一手包辦,如果徐階不肯還田,還田后還要沒事找事,那是得罪當朝首輔,自然有張居正出面,好好收拾他。
海瑞發現,張居正這個性格,就是典型的要么不辦,虛與委蛇,要辦,就辦得徹底,一辦到底。
南衙地面還有七萬頃的田,也就是七百萬畝的田等著清侵占,這出大戲,剛剛拉開帷幕。
張居正點頭說道“如此。”
“羅拱辰上奏復議洋舶抽分之事,洋舶渡遠洋而來,所攜白銀甚多,國家有一條鞭法,需要白銀極多,洋舶若不抽分,私家日富,公室日貧。”
“我先說說我的看法。”
南衙清理侵占還田之事,一直持續到了萬歷六年,徹底弄完,包括了徐階和他親家的田。萬歷十年,張居正在眾望所歸之中,與世長辭,那些田又回到了侵占的權豪手中。一場長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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