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叔父教誨。”顧紹芳也是有臺階就下,人家徐太師的兒子,眼界更為寬廣,自然是行事更有章程,他的法子不好而已,不是什么丟人的事兒。
沈昌明看向了在場的所有人,問道“諸位以為呢”
“徐太師真的是教子有方,不愧是閣老,果然是麒麟俊才”
“就是就是,果然徐太師詩書禮樂大家,就是不一樣,提出的法子,的確是個不錯主意”
“想來是徐太師看穿了局勢,知道我們在自尋死路,才特意來詩會,救大家一命大家都要謝徐太師救命之恩”
“誰說不是,朝廷硬,拿著刀,百姓強,不給飯就聚嘯,我們在中間受夾板氣,徐太師真的是,又高又硬”
“日后一定唯徐太師馬首是瞻”
徐璠松了口氣,自己的提議,到底是贏得了一些人的認同。
福建有一個月港,有了朝廷給的船引,做生意合法,賺的錢比他們土里打滾一年賺的都多,那白花花的銀子,這幾年,連揚州瘦馬都可勁兒的往月港去,秦淮河里的娼妓都變得歪瓜裂棗了起來。
蘇松也有人出海,也有人做生意,可是沒有船引,注定被有船引的吃一頭,而且偷偷摸摸的,規模也遠不如月港。
這幾年福建的縉紳們,搖身一變,腰纏萬貫,揮金如土,花魁出閣,那都是幾千兩銀子往里面砸,眼睛都不帶眨一下。
蘇松這些個縉紳們,嘴上嘲諷東南海商,都是群土老帽,可這心里,哪個不羨慕那可是白花花的銀子。
朝廷收到了田,蘇松的縉紳們拿到了船引,損失有,但是有了新路子賺錢,他們還是高高在上的肉食者,社會地位上,略有下滑,但仍然是掌握了生產資料。
這討論完了正事,詩會就開始進入了主體,讀書人聚到一起,無外乎,妓、酒、詩,徐璠對這些不是很感興趣,他坐在徐階身旁,手抖的厲害,連喝了幾杯熱茶,都沒壓住心驚肉跳。
就差一點,就差那么一點點,他要是來晚一點點,老徐家就完了。
“徐公子才思敏捷,果真是俊才,奴家敬你一杯。”一個滿臉粉的女子過來敬酒,揚州瘦馬那些高端貨,越來越貴,這么大個詩會,也都是些娼妓。
徐璠頗為平和的說道“你們喝就是,藥局的醫倌不讓我飲酒,否則明年你們就看不到徐公子了,你們舞樂便是。”
“爹。”徐璠給徐階倒了杯茶,小聲的說道“咱們喝了這杯茶就走吧,這是非之地,不宜久留。眼下正是關鍵時候,被人看了去,招惹麻煩。”
這么多的縉紳聚集在一起,眼下又有查侵占的風力輿論,再待下去,傳到張居正的耳朵里,怕是又要遭殃。
“那就走吧。”徐階看了半天,這娼妓都是些庸脂俗粉,連個揚州瘦馬的影子都見不到,錢在哪里,揚州瘦馬就在哪里。
揚州瘦馬是女子,是專門調校出來,算是娼妓這個賤籍里的高端貨。
徐階以身體不適,和所有人告別,這還沒出門,就被一人給攔住了,此人膀大腰圓,渾身的兇悍之氣,腰里別著戚家腰刀,身份不言而喻,是南兵,而且是斥候哨。
“我家大帥有請,二位隨我來。”大漢帶著徐階和徐璠來到了二樓的雅間之內。
一開門,徐璠就倒抽了一口冷氣,里面坐著幾個人,他全都認識
正中間坐著松江總兵官左都督,俞大猷;左手邊是應天巡撫宋陽山,松江巡撫汪道昆;右手邊是松江鎮提督內臣張誠;南衙兵備太監張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