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亦覺得不妥,可若是不處置,天下皆以為則而行之,都認為原來這樣做,不會被處罰,就有人跟著在后面犯案,吏治大敗壞。”張居正俯首回答了為何要這么處置。
這是朝廷法度,必須要罰,否則日后其他的官員也會如此有模有樣的學習。
做好人難,做好官難,做好官必須要比壞人更加奸詐狡猾,才能做好。
“元輔先生所言有理。”朱翊鈞仍然不肯下印說道“一就是一,二就是二,不放過壞人,也不冤枉好人,不如派出緹騎,查清楚事情的原委,若是真是如此,如此處置,若非不是,那就追查背后元兇,殺一儆百,以儆效尤。”
小小年紀的大明皇帝已經逐漸展現出了他殘暴的一面,喊打喊殺。
查不清,這種奸污案,在大明真的很難弄得清楚,其實小皇帝這也是拖字訣,拖著拖著,就會有新的事件,蓋住了這件事,利用制度上的僵化,無限拖延,最后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大理寺卿孫丕揚,之前彈劾高拱被下獄革職查辦,責令削官身回家閑住,流程走了整整一年,拖到了高拱倒臺,孫丕揚被重新啟用了。
朝臣們會用這招,小皇帝也會用這招。
“謹遵圣諭。”張居正聽聞小皇帝要派出緹騎追查,露出了個笑容。
他在浮票上,寫的是汪道昆強淫案背后的那些勾當,是關于南衙十四府清理侵占七萬頃常田背后的角力,是地方縉紳反對清理清丈和大明欽差之間的矛盾。
矛盾說中借管子的輕重篇,將矛盾分為了主要矛盾和次要矛盾,遇到一件事,要分的清楚其主次要矛盾,主次分明,才能穩妥的處置。
至于處置意見,張居正并沒有他說的那般,要準許汪道昆致仕,而是沒有表態。
這件事要追查,要請緹騎,大明錦衣衛北鎮撫司緹騎執掌宮禁,調動緹騎查案,那是皇權的核心,事涉皇帝安穩,張居正沒法說。
帝師沒有講,但顯然,小皇帝很會用。
朱翊鈞把張居正的浮票撕了下來,拿起了朱筆,寫道“遣提刑千戶駱秉良至松江府,查明奏稟。”
寫完之后,朱翊鈞將萬歷之寶拿了起來,蓋在了奏疏上說道“下章北鎮撫司督辦。”
大明皇帝和大明首輔,就處置汪道昆的案子,似乎產生了分歧,事情以元輔低頭而結束,但是廷臣們哪個不是人精,多少也猜到了張居正在浮票里,寫的應該不是準汪道昆致仕,而是為汪道昆申辯。
譚綸這個浙黨黨魁,當的太過豁達了,什么都不爭,什么都不回護。
張居正又拿出了一本奏疏,徐璠殺人傷人案。
“虎毒尚不食子啊。”譚綸嘖嘖稱奇的說道“徐華亭當真狠人哉,自己兒子擋了路,也能下得去手,吾誠不如華亭公。”
更正一個錯誤,第一個奉天殿已經在嘉靖四十一年改名了皇極殿,書中已經全部改掉了。就是皇帝開大朝會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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