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無經年之積,民無導利之謀,部堂任東南,設廣西官運,議法守、明賞罰、計工本、造官船、謹防范、限時月、禁私販、明職掌、謹始事,以其息充軍餉,綜理詳密,軍需賴以不匱。”
“部堂秉公振紀,靡所徇恤,其黜貪橫也、抑豪并也、懲玩弛也、拒關節也,戴者在野,嫉者在朝,人人皆言部堂索求過重,朕與元輔議科臣之言,朕不以為然,必有苦衷,待部堂回京再問。”
“今委以部堂重任,仍望部堂為國家捍大患、成大功,而為國家養元氣,使極南久安長治。”
“有嚴有翼,共武之服,共武之服,以定王國。”
“欽此。”
內官范澄就是督軍來的,他到了廣州奉行三不原則,不干涉、不多嘴、不插手,范澄對自己的斤兩很清楚,就兩廣這局勢,也就是殷正茂短短四年內,能把倭寇徹底蕩平。
“諸位將軍議事,咱家不再多言。”范澄把圣旨遞給了殷正茂后,直接開啟了神隱模式一言不發,除非殷正茂造反,否則范澄是不會說殷正茂壞話的。
放下碗罵娘,范澄反正做不來。
李錫看著殷正茂眉頭緊鎖的說道“陛下這文縐縐的一大堆,究竟是什么意思”
殷正茂是文進士,當然能聽明白,笑著解釋道“這第一段意思是說,陛下登基就聽說我們很能干,元輔也這么說,捷報頻傳,陛下很高興,對我們如期剿滅了倭寇,沒有拖延,非常贊賞。”
殷正茂還以為自己哼哧哼哧的蕩寇平倭,會換來一個朱紈的下場,自殺明志,結果得到了陛下的高度贊賞。
“然后呢”鄧子龍接著問道。
殷正茂面色復雜的說道“第二段,則是重申了下先帝的獨斷之明,隆慶五年,我來廣東時候,先帝不是給了我破格整理,機宜行事,有人阻攔就告狀的權力嗎陛下的意思是說,還讓我繼續破格整理,軍政財都管。”
這個權力很大很大,大到可以直接截流兩廣財稅不給朝廷,而是自用,為了平倭,殷正茂也的確用了,不過去年他就書說了,大仗都干完了,春秋兩稅仍送朝廷,沒有軍餉,就找權豪,讓他們納捐,找權豪拿錢平倭就是。
參將梁守愚問道“再然后呢”
“第三段則是說我們搞得變鹽法,陛下和元輔都覺得好,讓我們接著干,而且變鹽法其息仍充軍餉。”殷正茂笑容滿面的說道。
殷正茂平倭一等一的強,治理地方也是一把好手,他可是文進士,哪怕是親自領兵打仗,畫風不太對,可是他的本職工作是安土牧民。
殷正茂把壟斷在權豪之家的廣東鹽,拿出了官辦官賣,搬鹽的是軍戶旗軍兵,一共有鹽船三百艘,每一船三百五十包,其中有五十包是軍餉,剩下三百包歸廣西,廣西每年能得七多萬兩銀子。
這錢殷正茂可一分錢沒拿過,給廣西、廣東、軍戶,廣西諸府地方官看見殷正茂,就跟看見了財神爺一樣。
朝廷窮,地方衙門就不窮了嗎地方衙門更窮
“呀,還以為這筆錢朝廷要收回去呢,這又給我們錢嗎”李錫大感驚訝的說道。
副使趙可懷憂心忡忡的問道“那縉紳彈劾我們貪腐的事兒,陛下怎么說的”
殷正茂聽聞之后,沉默了片刻說道“第四段,陛下說,我們在兩廣干的挺好的,干活的在外面,嫉妒的人在朝中,陛下和元輔論了我們的事兒,陛下覺得我們有苦衷,讓我回京述職的時候,再問。”
“元輔來信說讓我少貪點,看來暫且不問,等回京再說,真的是陛下的意思。”
鄧子龍聽聞眼前一亮說道“那豈不是說,我們又能拆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