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公啊,我們可以聽話,可是究竟為什么呢”王家屏和范應期對視了一眼,還是不知道這個火坑究竟是什么。
葛守禮笑著說道“別問,看著就好,總會有人跳出來當那只雞。”
海瑞和葛守禮負責都察院的奏疏,御史們的奏疏一本又一本,瞧著瞧著,海瑞就瞧出了一些端倪,張居正張黨的科道言官張楚城也在奏說陸光祖奪情之事,是陳詞濫調。
張楚城,那可是張居正的鐵桿,是彈劾張四維、王崇古的利刃,這把刀一出現,海瑞立刻意識到了不同尋常,陸光祖是張居正舉薦,而張居正的嫡系鐵桿言官張楚城,在彈劾陸光祖奪情不守人之大倫。
很顯然,張居正在往這把火里添柴。
海瑞和葛守禮商量了半天,是真的反復商量,仔細的思慮,還是海瑞靈光一閃,才恍然大悟和葛守禮一說,葛守禮直接呆滯,陰險狡詐張居正和小皇帝聯手做這么個局
設好了天羅地網,就等著賤儒往里面跳
葛守禮是真的有些怕,這張居正和張居正教出來的皇帝,還能更陰險一些嗎玩這種把戲
“會有人往里面跳嗎”王錫爵并不知道這中間具體有什么錯漏之處,但是他敏銳的察覺到了不對,但具體說不出來哪里不對。
葛守禮嗤笑了一聲說道“梁夢龍、趙夢祐、陸光祖,陛下這已經第三次逼迫了,若是科臣再沒有動作,日后奪情起復,就是常態,到了必須要爭的時候了。”
“有樂子可以看咯。”樂子人葛守禮就想看樂子。
此日清晨,太陽在五更天的時候已經升起,在晨鼓和鐘聲之中,京師的坊門城門緩緩打開,在朝陽之中蘇醒了過來,東掖門是廷臣們每天去文華殿廷議的必經之路。
“今天這出兒還是葛公搞出來的”譚綸看著皇極門方向跪倒的幾個人,頗為感慨的說道“這一手從弘治年間玩到了萬歷年間,還沒玩夠啊天天折騰這一出兒,我都看膩了,就不能換點新的花樣嗎只是為了博譽一時,怪不得元輔要整飭學政,大明都是如此腐儒當道,天下必有喪亡之亂。”
“不是我。”葛守禮頗為平靜的說道“我可是約束再約束了,他們自己非要跳出來,還不如太液池里的魚聰明。”
小皇帝彈無虛發,到太液池打魚,太液池的里魚看到小皇帝都藏在水底,那十多個人跪在皇極門前,就顯得非常呆。
“這次還真不是葛公。”王錫爵為葛守禮說了兩句公道話,葛守禮為了這個事兒,差點跟自己的門下決裂,若真的要挑釁皇權,那也不是這么個路數。
“什么話次也不是我”葛守禮臉色漲紅的爭辯的說道“次不是我”
“你看,葛公又急。”王錫爵樂呵呵的說道,走進了東掖門,入文華殿開始每日廷議了。
文華殿內,朱翊鈞一臉興奮的對馮保說道“來了沒今天科道言官到場了沒”
“來了來了,天蒙蒙亮的時候,緹帥就看到了幾個言官在皇極門前跪下了。”馮保連連點頭說道。
“好好好”朱翊鈞雙手一拍,滿臉的魚鉤了表情,對趙夢祐說道“緹帥,準備好廷杖”
“甩凈鞭,讓廷臣入殿廷議。”
朱翊鈞坐在月臺之,調整好了表情,宣布開始日常,御門聽政。
“臣等拜見陛下,陛下圣躬安否”群臣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