紆青佩紫,紫色尊貴才染紫色。
可是尚節儉的小皇帝除十二章袞服外,其余一律青色,就因為它不掉色。
皇宮鼎建大工復建之事,皇帝出了若干個主意,都是偷工減料的,目的也是節省開支,用小皇帝的話,反正鋼混強度極高,里面什么情況大家都看不到,就以大明皇宮的高度,偷工減料也塌不了,能省就省點。
張居正讓小皇帝節儉,是那些沒有必要的開銷能省就省,一年一百二十萬的金花銀的范圍之外節儉,這一百二十萬兩范圍內,那還不是隨著你小皇帝可勁兒的造不搞濫賞,一百二十萬綽綽有余了。
馮保無奈的說道“前些日子,圣母突然問宮里還有多少銀子,陛下就說有七百多萬兩,把圣母給嚇了一跳,就詢問是不是外廷大臣苛責陛下陛下說不是。只是偶爾用于犒賞邊軍,就節省了下來。”
“這不,圣母喜歡禮佛,陛下就尋思著,拿出五十萬兩銀子,修個佛塔,廣為征集,越高越好,越堅固越好。”
“陛下說,正好尋找下建筑方面的人才來,負責建筑設計之事。”
“不是,宮里現在有多少銀子”張居正訝異的問道,要知道前段時間抄家的四百萬兩是對半分了,但是皇宮鼎建的支出也是對半分,所以,其實一出一進,宮里就多了五十萬兩白銀而已。
“七百多萬。”馮保頗為無奈的說道“還讓傳詔國帑,若是應急,可到內帑拆借,互相討飯了這么些年,總有不湊手的時候。”
“圣母不知,是早就不管宮里錢糧了嗎”張居正又發現了盲點。
“還不是武清伯鬧的要錢要到了朝廷來,弄的圣母頗為擔憂,就直接不管了。”馮保點頭說道。
武清伯李偉不只是要了一次的錢,修宅子要了四千兩,后來修墳頭要了三萬兩,李太后還以為大明朝的財政狀況仍然是萬歷元年只有四十萬兩存銀,打一仗就破產的地步,所以干脆就都不管了。
七百萬兩的數字一出,李太后直接就懵了,她下意識反應就是外廷鼓噪尚節儉,欺負小皇帝。
可是小皇帝說,沒人限制他。
“如此。”張居正知道了,太后還政比想象的要早的多。
呂調陽小聲的提醒道“元輔,這不能這么省下去了,再這么省下去,怕是要出大事了。”
皇帝現在幼沖,但總歸會長大的,真的這么一直倡導節儉,皇帝要是和元輔這么沖突起來,絕對會出大亂子,大明從來不缺少野心家,張四維是進了解刳院,可是大明不乏王世貞之流,等著看張居正失去圣眷。
等著看張居正被他一力扶起來皇帝,反攻倒算。
“修,陛下這好不容易奢侈一次,修就修吧,修在哪”張居正認可了皇帝修塔的想法,不就是個塔嗎皇帝太節儉也不是個好事,其實京師這個地方的經濟,全靠宮里維持,比如宛平的瓜果農戶擅長曬干果,全靠著宮里這點零嘴過日子。
“大隆興寺,這大隆興寺的香火最為鼎盛,陛下說這大隆興寺建好后,香火錢的善緣,都歸圣母所用。”說到這里,馮保的臉色終于是繃不住了。
陛下連佛祖的香火錢都盯上了
張居正和呂調陽彼此驚駭無比的對視了一眼,早知道就不鼓吹尚節儉了,看看這都些什么事兒,朝廷的臉面怕是都要丟盡了。
馮保繼續說道“陛下說先生既然講佛道景教都是異端,可是這詭寄田,就是說縉紳托庇于寺廟,一寺一廟動輒十數萬畝田,讓先生在清田的時候,定要留意,佛道景教多講這個無欲無求,有度牒的可以留幾畝,一人十畝不夠就二十畝,其他的一律清丈還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