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小皇帝罵的孫繼皋抬不起頭,這事兒廣為人知,尤其是兵備太監張進、松江提督內臣張誠兩人的不斷渲染。
文官和宦官這都千年的冤家了,這好不容易抓到了機會,那還不可勁兒渲染羞辱一番
“不能帶陛下去青樓”焦竑一落座,張居正就直接言辭警告,聲音不大,但是語氣森嚴。
宋徽宗和朝臣嫖一個李師師,都成了千古笑柄了,大明之前也出過一次丑聞,可不能再出這種丑聞,即便是陛下真的看上了哪個青樓女子,也要洗干凈了,把身世洗的清白再上岸才是。
焦竑嚇得連聲說是,張居正對小皇帝的教育要求嚴格,天下皆知,他居然要帶皇帝上青樓,那已經不是一般的大膽了。
“給你一個全楚會館的腰牌,若是會試有人刁難于你,就到全楚會館找游七,他會告知于我的。”張居正摸出了一個全楚會館的腰牌,遞給了焦竑,示意他拿好。
戚繼光看著那個腰牌,滿是笑意,他知道那腰牌的威力,比登聞鼓還好使。
王崇古當初要欺負戚繼光,張居正直接在朝堂上給王崇古來了一頓組合拳,打的王崇古暈頭轉向。
“我沒錢。”焦竑看著那個腰牌憋了半天說道。
拿著這個腰牌一年要兩千兩銀子,焦竑父親是個世襲勛官,俸祿不厚,得虧他爹早年開始營商,家里還有點錢,供他四處求學,但這已經是極限了。
有沒有造化,全看焦竑自己。
焦竑連給孫繼皋的八百兩束脩都給不起。
有的時候,機會就在眼前,不是不想抓,而是抓不到。
焦竑其實也對踏入官場不是很感興趣,主要是這官場烏煙瘴氣,實在是沒什么意思,他這種人是混不了官場的,而且他也不想阿附權貴,他對張居正的一些個做法,是不認同的。
尤其是搗毀六十四家書院,這六十四家里,可有不少都是心學王派同門。
在他看來,張居正為心學門徒,當國之后,先是對徐階趕盡殺絕,而后抓何心隱這個心學之人,搗毀六十四書院,根本就是心學王派的叛徒。
當然,焦竑也知道張居正很厲害,矛盾說這門學問是真的厲害。
焦竑對張居正的認知,就非常的擰巴。
“現在不用納冰敬碳敬了。”張居正笑著說道“海總憲在朝中殺貪腐之風,這要是被海總憲抓到,我這快活碑林豈不是要一尺高”
“拿著吧。”
全晉、全楚、全浙會館維持可要不少銀子,這冰敬碳敬不收了,如何維持
問皇帝要預算,這是扛起了尊主上威福之權的葛守禮提出的方法,而且不走國帑,走內帑。
而且是有考成法的,比如今年晉黨的族黨被清算,晉黨的經費直接被砍了,王崇古上門說,都是因為自己外甥的緣故,準備贊助一下,度過難關。
可是葛守禮拒絕了,拿權豪的錢,就是給權豪當官。
黨建達人葛守禮,還在和張居正商量,關于各黨的考成,究竟是個什么章程。
全楚會館的牌子,兩千兩其實非常值得,尤其是對于能做事的人而言,對于不做事兒的人而言,這牌子想都別想。
焦竑見不收錢,還是不肯收,他斟酌再三問道“先生,為何要殺何心隱不念同門之情也就罷了,為何還要加害都是因為嘉靖三十五年,何心隱在京和先生辯論,惡了先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