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各種各樣的宴會開始,謝師宴、拜師宴、同鄉會、詩會、私門所托等等,緹騎要從各種宴會處,留心掮客。
而且要嚴令京堂各官在京出京,亦務禁止宴會,勤修職業,風示四方。若沉湎縱肆,不守官箴,參來重治。
京堂各官在京出京,都不得參加任何形式的宴會,若果沉迷于享樂,參與到宴會,天下臣僚百官皆可檢舉,查實坐罪罷免,褫奪功名。
“葛公,這也是黨建的一部分嗎”朱翊鈞看著奏疏,頗為疑惑的問道。
葛守禮非常確定的說道“回稟陛下,這也是黨建的一部分,清朗仕路風氣。”
“如此。”朱翊鈞朱批了葛守禮的奏疏,這會成為明旨,傳遞四方。
在廷議的最后,傳來了一個噩耗,原任太子太保、禮部尚書兼文淵閣大學士趙貞吉,在四川老家病故,請朝廷謚號官葬。
禮部議定文肅,吏部贈少保,至此趙貞吉的一生落下了帷幕。
趙貞吉是和高拱相惡,才致仕歸鄉,歸鄉之后,就一直閉門謝客,著書寫作,至今日逝世。
趙貞吉嘉靖七年就中了舉人,但一直到嘉靖十四年才入京趕考。
那時候的趙貞吉喜歡在寂靜古剎里修出世學,趙貞吉的老爹拿出了胳膊粗的棍子,把趙貞吉趕到了京師參考,會試一甲第二,殿試二甲第二,館選庶吉士。
趙貞吉在嘉靖十七年,就上了道乞求真儒疏,罵了嘉靖皇帝喜歡焚修,沉迷于方術,道爺很是生氣,自己還沒開始擺爛就被罵,將趙貞吉趕回了家治學去了。
趙貞吉再次回朝之后,正好碰到了俺答汗在京畿劫掠,沒人敢說出那句答應俺答汗請求,讓俺答汗暫且退去再議,趙貞吉說了出來。
趙貞吉后因為惡了嚴嵩父子,被貶斥到了廣西,之后起起伏伏,最終致仕的時候是文淵閣大學士、都察院總憲。
廷議之后,朱翊鈞將趙貞吉的牌子從十五頁的職官書屏上摘下。
譚綸并沒有直接離開,而是和陛下深入討論了一下大明邊軍戰斗力喪失的緣故。
譚綸滿是憂愁的說道“說起邊軍為何不能戰,必然要從王驥正統二年,奉密詔殺都指揮安敬開始。”
“自此之后,興文匽武大勢已成,文官對武官掌生殺予奪大權,這個時候,大寧衛和河套邊軍,就陷入了一個怪圈,每戰決計不能報過多的戰損。”
“若是報的戰損軍兵太多,那朝廷必然追究,所有人軍將,都被打上一個作戰不力,武官無能的標簽。”
“所以戰損,就是能少報就少報,但是折損的把總、參將、副總兵、總兵得如數上報,因為瞞不住,畢竟是軍將陣亡,嘉靖年間戰報已經詭異無比了,宣大遼東的總兵副總兵相繼戰亡,卻沒有軍兵陣亡數字。”
“這非常奇怪。”
“那軍兵畢竟陣亡,如何做賬分攤到平日疾亡、逃所、訓練、逃所和事故之中。”
朱翊鈞還是第一次聽聞這樣的說法,眉頭緊皺的說道“那豈不是陣亡軍士,就沒有撫恤了”
譚綸吐了口濁氣說道“陛下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