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海瑞罵得對,道爺早就把海瑞給砍了。
但是,周樹人一生換了無數個馬甲,兜兜轉轉,生怕被抓到。
大明再差勁兒,也容得下海瑞實名活著,這樣一個封建帝制的國朝,就是大明。
“海先生。”張居正點了點頭,露出了個笑容,朱翊鈞笑了起來,很快笑的前俯后仰,張居正也是笑容滿面,讀書人的修養,不允許他在陛下面前失儀,笑聲徘徊在山道上,連綿不絕。
馮保和張宏真的是面面相覷,海先生這三個字,笑點到底在哪里
馮保和張宏當然能看得懂皇帝的笑容是發自真心的開心,是那種極度自然和放松的笑容,這是皇帝少有的卸下偽裝的笑容,連隨行的王夭灼,也只看到過幾次這樣的笑容。
因為海瑞活著,還能回朝,這本身就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兒,這代表著大明國朝制度的健康。
朱翊鈞和張居正聊天會卸下偽裝,在大明大多數人的心目中,張居正能夠威震主上,那皇帝和權臣的關系一定是緊張無比的,可馮保和張宏非常清楚,兩個人之間沒有什么根本的分歧和利益沖突。
朱翊鈞收斂了笑容,開口說道“大軍下月就要開拔前往大寧衛,征戰全寧衛之事,已經箭在弦上,籌備周全了,先生有要交待的地方嗎”
“沒有。”張居正搖頭,撒手就是撒手,皇帝硬闖進來問,他也是這句,沒有要交待的地方。
不在其位,不謀其政,是最基本的政治素養,培養小皇帝成為社稷之主,就是張居正當國第一個五年里根本計劃。
朱翊鈞繼續詢問道“安東尼奧雇傭大明水師營團之事,大抵會先在南洋駐軍,咱大明窮到要給泰西人當打手的地步了。先生有要交待的嗎”
“安東尼奧會不會虧,但是大明一定賺。”張居正沒有什么要交待的,擁護陛下的決策。
得了便宜還賣乖,這個雇傭營團的計劃,不過是為了探聽虜情、練兵罷了,正如費利佩二世所言,和平不過是沒有絕對優勢的遮羞布而已,費利佩二世知道,皇帝清楚,張居正也非常明白。
基于帝制的制度設計,訴諸于武力宣揚武威,是帝國的基本使命和規律。
國家大事,在戎在祀。
“南衙有妖書案。”朱翊鈞說起了南衙妖書,就是那本托名海瑞所寫的劾張居正疏,這股風力輿論南衙緹帥正在四處抄家,來踐行皇帝的承諾,言先生之過者斬。
朱翊鈞詢問道“先生還有交待的嗎”
“沒有。”張居正再次搖頭,皇帝的處置是表明繼續新政的決心,要用殺人樹旗,死人是必然的,槍打出頭鳥,自古如此。
如果張居正在朝,他一定把所有的事兒,都扣在生員吳仕期的頭上,把這件事息事寧人的處置,但是陛下有陛下的處置方法,張居正真的不打算干涉。
朱翊鈞無奈至極,真給張居正過起了退休生活,實在是讓皇帝有點氣急敗壞,他繼續問道“海運漕糧今歲增加到三百萬石,運河漕運從四個月,變成了一個月,先生有要交待的地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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