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州王氏,貴公子大駕光臨,蓬蓽生輝,五樓貴客三位”樓下的店小二,再次高聲吆喝著。
蒲州王氏貴公子,自然是王謙無疑了,這位京城闊少,后面跟著一長串的尾巴,零零散散有十幾個人,王謙估計都叫不出他們的名字來,但是到五樓的貴客只有三位,王謙一馬當先,身后則是兩位晉商的闊少。
“泰西特使黎牙實,五樓貴客三位”店小二看到了黎牙實,也是滿臉堆笑,這個黎牙實別的不多,唯獨這兜里的銀子多,黎牙實帶著他的妻子、兒子來到了燕興樓湊這個熱鬧。
“松江孫氏,貴公子紆尊降貴,柴門有慶,五樓貴賓四位”
“南通柳氏,貴公子輕屢臨卑,榮幸之至,五樓貴賓三位”
五樓的廂房很快就被貴公子們和貴公子們帶的人給坐滿了,朱翊鈞的目光則是四處掃視,這些個貴人們,沒有幾個帶自己夫人出門的,身邊的女子,各個妖嬈明艷。
根據馮保的介紹,王謙帶的是京堂艷名遠播的花魁,松江府孫氏,孫克弘的長子,孫謹林,帶的是海畫舫的紅牌,百兩銀子也只能見一面的主,而南通柳氏帶來的人,是遮奢戶銀子都請不到的江南名角。
“馮大伴怎么知道這些女人的來歷的”朱翊鈞大感疑惑,馮保怎么認識這些女子。
“臣不是花鳥使嗎干的就是這個活兒啊,搜羅天下美人,只是陛下懶得看罷了。”馮保說出了實情,花鳥使這個差事,馮保真的認真做了,但是毫無用武之地,陛下和皇后極為和睦。
“馮大伴”王夭灼一聽,后槽牙都快咬碎了,給陛下尋花問柳,簡直是罪該萬死
馮保略顯尷尬的扭到了一邊,他總不能說搜羅天下美人這差事,是李太后親自交代的吧,這不是挑唆婆媳關系嗎
這差事還真是李太后交代給馮保的,天下美人,都給陛下搜羅下,陛下看上哪個就把哪個卷到皇宮里來,其他不論,男女都行,生個孩子出來再說。
李太后雖然沒有找皇帝和皇后說這件事,可也是給了宦官們十足的壓力。
朱翊鈞則是拍了拍王夭灼的手,笑著說道“娘子稍安勿躁,一群庸脂俗粉而已,哪有娘子天生麗質”
“夫君若是喜歡,就都帶回去,反正不缺這一四五個伶人,個十百千萬雙筷子。”王夭灼滿臉的笑容卻沒有一絲笑意的說道。
朱翊鈞樂呵呵的問道“娘子,此話當真”
“夫君”王夭灼小拳頭立刻握緊了。
朱翊鈞見狀,長笑三聲,搖頭說道“說笑而已。”
自己的事兒自己清楚,就是以耍六合大槍的腰力,他現在面對一后二妃,仍然是有些吃力的,他又不是養馬場的種馬,朱翊鈞沒有日御三千的本事。
皇帝本來是來燕興樓看熱鬧的,既然有熱鬧,自然是拉著貼心的人一起看才有趣,帶著夫人來,自然沒有那些個露著大長腿攬客的女子來做他的生意了。
主要是這京堂窯姐的質量,實在是太差了,別說朱翊鈞這個吃細糧的,就是趙老七那個吃粗糧的都下不去嘴。
王謙從進門之后,就讓自己帶來的花魁離自己遠些,到了廂房,就讓那花魁自己離開了,花魁走的時候,氣呼呼的把門甩的極為響亮。
每席必用歌舞戲伶,伶人勝者為豪雄。
王謙這第一陣,伶人未能勝,所以不能稱為豪雄,輸的體無完膚,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兒,現在這京師的風實在是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