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撿回一條命啊。”姚光啟連連拍著胸口,心有余悸的說道“真的是走路遇到鬼了。”
相比較王謙的戲耍,這場沒有任何沖突的沖突,讓姚光啟的腿肚子打轉。
“又來”姚光啟看向了門口,只看到了一個壯漢徑直走了過來,走的越近,姚光啟就越是忐忑不安。
“我家皇爺爺讓我給你帶句話。”趙夢佑繼續說道“我家皇爺爺說,咱不喜歡斗富競奢,日后這種熱鬧,不必再有了。”
趙夢佑說完就走,也沒理會姚光啟的反應,趙夢佑是來通知的,不是來跟姚光啟商量的。
“黃爺爺那叫黃爺是那個蓬萊黃氏嗎”一個狗腿子發出了靈活的疑惑來,蓬萊黃氏是個海商,大明再次開海后,主打的就是前往倭國運送白銀入明。
“張居正門下,好生的猖狂”另外一個跟班,義憤填膺的說道。
“就是就是,就是戚帥當面,也要給我們姚公子三份面子,他蓬萊黃氏一個暴發戶算什么東西”
“閉嘴,閉嘴你們見我吃虧還不樂意,要我死是嗎”姚光啟一甩手,低著頭向著外面走去,姚光啟已經聽出來了,是皇爺爺,不是黃爺爺。
這出行的陣仗,不是皇帝,姚光啟把今天買的東西統統生吞下去
朱翊鈞笑呵呵的離開了,這一嚇,這種斗富競奢的風力輿論,可以消停一陣,可不用多久這種風力,就又會抬頭。
朱翊鈞回到了皇宮后,直接去了文華殿,這邊還有一部分的奏疏需要批復,在張居正回朝之后,文淵閣再次發揮出了他本來的效用,絕大多數時候,朱翊鈞都是直接在浮票上蓋章就可以了,張居正這個常務副皇帝完全可以處置得當。
朱翊鈞每一封奏疏都看,有的時候,還會親自下幾道批注,也會有和張居正意見完全相悖的時候,而往往這個時候,張居正會選擇妥協讓步。
“陛下,解刳院的大醫官來了。”馮保低聲提醒著陛下,陳實功和李時珍已經在殿外候著了。
朱翊鈞一愣,疑惑的問道“什么事兒”
“太后讓來的。”馮保聲音越來越小,顯然是成婚數月,王夭灼的肚子始終不見動靜,李太后開始有些坐不住了,讓大醫官們診斷一番,好有所準備。
兒大不由娘,朱翊鈞已經長大了,現在是帝國的皇帝,李太后就是有一萬句牢騷話要說,也能旁敲側擊,而不是像小時候一樣,叫到面前,一頓臭罵。
“來吧,來吧。”朱翊鈞兩手一攤,搖頭說道“宣。”
大醫官每月都入宮一次,定期給皇帝做做檢查。
“奇了怪了,這十多個月來,陛下的體溫都在三十七度以下,而別人則都是三十七度以上,怪哉怪哉。”李時珍眉頭緊蹙的給陛下診完了脈,一臉迷茫。
陳實功也是一臉奇怪的說道“而且陛下是習武之人,血氣應該更加渾厚才是。”
難不成皇帝這種生物,在生理上跟普通人還有差別不成按照過往解刳的經驗而談,進了解刳院的大門,那都是眾生平等,李時珍和陳實功的眼神,閃動著晦暗不明的光澤,這多好一個解刳的材料,他的體溫,怎么就比別人低
朱翊鈞被李時珍的眼光打量的有些發毛,這個李時珍好像在醞釀著不得了的計劃,朱翊鈞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再聯想到李時珍的話,不難想象,李時珍這個了不得的計劃,是要把皇帝當研究材料給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