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城兵馬司的校尉本來還以為沒什么大事,就要散去,定睛一看,立刻認出了何許人也,二話不說,就把姚光啟等一行人給摁住了
出手傷人的是姚光啟的仆人,這些家仆沒有任何抵抗,五城兵馬司校尉抓人,抵抗的話,會罪加三等,小事都能變成捅破天的大事。
“伱們知道我是誰嗎就敢抓我抓了我,沒你們好果子吃”姚光啟掙扎了幾下,發現平日里稱兄道弟的校尉們,根本不給他一點面子,那表情恨不得生吃了他
“見過大司馬,大司馬過來吃飯不知道大司馬當面,大司馬海涵”五城兵馬司副指揮許攸之,滿臉堆笑的前往見禮。
許攸之是駙馬都尉許從誠的表弟,許從誠尚嘉靖皇帝女兒嘉善公主后,算是跟著雞犬升天,做了西城五城兵馬司副指揮,每年過年,許攸之都要跟著許從誠到兵部尚書譚綸府上拜謁,因為五城兵馬司歸兵部管理。
譚綸就是他們的頂頭上司。
譚綸甩了甩袖子,開口說道“不吃飯過來作甚吃個飯都不清凈這人惡意傷人,拿到刑部去過堂吧”
“末將領命”許攸之站直了身子,大手一揮,大聲的說道“統統帶走”
這案子本身是個小案子,民不舉官不究的那種小案子,燕興樓的伙計,哪里敢開罪姚光啟這等人物,吃了啞巴虧是萬萬不敢報官的,但這件事,壞就壞在了出現在了大司馬、山東巡撫的面前。
有些事,不上稱,也就四兩重,上了稱,千斤打不住。
“大司馬”姚光啟人都傻了,愣愣的重復了一遍,目光變得呆滯了起來。
王謙的眼光變得陰毒了起來,他有一個刑部尚書父親,姚光啟落到了他的手里,那這件事就不能善了了
很快,案子鬧得越來越大,甚至鬧到了皇帝的面前去。
萬歷七年三月初七,大明皇帝在文華殿正式召見了山東巡撫凌云翼,凌云翼事兒辦得已經差不多了,這是打算離開了,朱翊鈞再正式宣見,宣旨確定密州市舶司水師駐軍之事,也算是告別。
這一走,凌云翼要三年以后才會再次入京述職。
“那個姚光啟惡意傷人案,是不是十分棘手”凌云翼領旨之后,說起了自己親眼目睹的案子,這個案子事主不肯追究,那個燕興樓的伙計抱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吳興姚氏也不是缺錢的主兒,給了一大筆和解費后,燕興樓的伙計到順天府衙門銷案。
“若是追究,事主都不計較了,顯得大動干戈,若是不追究,此事已經上達天聽,不處置,法度何在朝廷威嚴何在”王崇古聽聞凌云翼詢問,說了一下案子棘手的地方。
凌云翼思考了片刻說道“陛下,把姚光啟交給臣吧,臣把他留在身邊,做個幕僚,別讓他在京堂興風作浪了。”
“嗯”朱翊鈞一愣,隨即笑著說道“凌部堂所言,不失為良謀。”
至于姚光啟愿意不愿意凌部堂點名要的人,那姚光啟不愿意也得愿意,否則吳興姚氏就是不給凌部堂面子,堂堂封疆大吏,被人如此駁了面子,凌部堂是要發飆的
至于姚光啟跟著凌云翼,是福還是禍,就看姚光啟自己的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