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答汗釋放了俘虜的墩臺遠侯,大明仍然以最高禮儀迎接英雄回家,俺答汗也只敢抓墩臺遠侯,而后還給大明。
不義,則是努爾哈赤殺害了尼堪外蘭派往撫順互市的督馬官兀剌,兀剌在尼堪外蘭手下做事,同樣在大明也有互市監當官的官職,按照堪合而言,只有尼堪外蘭才有跟大明互市的資格,而兀剌被殺后,和大明互市的督馬官這個職位,在齋薩的運作下,就落到了努爾哈赤的手里。
不道,則是努爾哈赤因為二兩鹿茸,殘忍的殺害了關外一家遼民,一家六口,皆亡,這本是一樁無頭公案,甚至都沒有報備,是李成梁抓捕了齋薩之后,從齋薩口中得知,有這么一件事,但時間已經過去了五年之久,被殺的人已經變成了一抔黃土。
“除了最后一個案子,因為時日太久,已經查無徹查,就當是朕污蔑你了,那其余之事,鐵證如山,你可認罪”朱翊鈞合上了奏疏,他十分細心的把七大罪名,挨個解釋了一遍。
“罪臣罪該萬死”努爾哈赤徹底嚇蒙了,這里面但凡是有一條成立,就是死罪不赦,遑論有七條之多其中有六條都是鐵證如山,他現在除了求饒,別無他法。
努爾哈赤腦門上都是汗,他思前想后,立刻再叩首說道“尊貴的陛下,尼堪外蘭能做的事兒,我也能做,懇請陛下給罪臣一個機會來證明這一點。”
努爾哈赤以為,陛下抓他,是尼堪外蘭見他越來越強大,所以才請求李成梁除掉他,那么努爾哈赤只需要證明自己是條好狗,未嘗沒有生路
這已經是他在如此緊急的情況下,能夠找到最好脫罪的辦法了。
“尼堪外蘭自萬歷二年起,至萬歷七年末,未曾一次擾邊、越禁,你告訴朕,朕為何要用伱呢”朱翊鈞將奏疏遞給了馮保,站起身來,直接離開。
流程已經走到了這個地步,努爾哈赤已經是個死人了,這條命,他朱翊鈞要了就是耶叔來了也沒用,大明皇帝朱翊鈞說的
既然是自己拿的人,自然自己來宣判,努爾哈赤的確是個很聰明的人,而且有武力在身,甚至有韜略,但那又如何呢李成梁說,努爾哈赤養不熟,是詭譎而難馭。
事實證明,努爾哈赤的確難以駕馭,尼堪外蘭投效李成梁后,整整五年多,沒有一次擾邊越禁,看家護院,不見得要能咬死賊人,但一定要忠誠。
努爾哈赤,什么都有,唯獨沒有忠誠。
作為大明冊封的龍虎將軍、建州左衛指揮使,悍然反明,折騰了三代人,從努爾哈赤到黃臺吉再到多爾袞,折騰了那么久,也沒有攻破山海關。
這也是韃清的先天絕癥,得國不正。
韃清朝不是代替了大明,而是和反賊吳三桂一起,擊敗了李自成的大順。
大明到最后是輸給了自己。
韃清這個朝代是極為特殊的,縱觀歷史,唯有晉朝,三馬同槽有些類似,而晉朝的惡臭,即便是封建禮教之下,大家也都不愿意認可晉朝是大一統的王朝,談到晉朝,談到司馬家,也都是感慨一句,三國耗盡英雄氣,兩晉盡是鼠輩出。
大明天災人禍不止不休,民亂一次高過一次,大明內亂之下,建奴竊據天命。
作為大明皇帝,朱翊鈞是有資格嘲諷韃清的,遠不提劉邦、李世民等人主,朱元璋一個碗,最后得到了天命,這才是得國之正,這才是天命所歸。
朱翊鈞離開了北鎮撫司衙門,禮部諸官直接嚇懵,發生了甚么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