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皇帝正在元輔的幫助下,逐漸掌控了這些暴力,并且合理的使用這些暴力。
馬船前往蒙兀兒國帶回孟加拉灣的硝石,也是申時行到松江府作為佐貳官做的第一件大事,全權由申時行負責,申時行對孫克弘的忠君體國有了更進一步的了解。
“陛下有柔仁之心。”孫克弘站在望族的立場上,說了一句中肯的話,他收拾洞庭商幫和蘇州王氏的時候,可是連地皮都刮了三層,蘇州遮奢戶瓜分王氏的時候,連年齡十二歲的小閨女都不放過。
大明皇帝動手歸動手,但對十五歲以下的孩子,是不會下手的,但遮奢戶們動手的時候,比陛下要過分的多。
朱翊鈞收到了駱秉良、汪道昆、申時行等人的奏疏,對于蘇州府諸事,朱翊鈞只是回復了一句知道了,對于咸砂到港,朱翊鈞給予了充分的肯定,并且再次點名表揚了孫克弘、松江遠洋商行的貢獻。
“讓兵仗局做一塊徑尺的銀牌,送到松江府孫克弘家中,正面寫忠君體國,背面寫簪纓之家。”朱翊鈞讓馮保去壓印一塊兩寸厚,直徑一尺的銀牌,送到孫克弘手里,這是孫克弘保命的銀牌。
朱翊鈞是個大老摳,連英格蘭女王都聽說過皇帝的吝嗇,他拿出的是真金白銀的賞賜,這代表著圣眷。
“臣遵旨。”馮保俯首領命。
大明皇帝朱翊鈞對蘇州府心里擰著疙瘩,這個疙瘩源于馬一龍帶領蘇州府地面流民墾田十二萬七千余畝,馬一龍死后,庶民不能守,皆被侵占兼并,數月后雜草荒蕪,對于蘇州府的望族,朱翊鈞始終沒什么好感,在他看來,張氏、王氏、潘氏、洞庭商幫,都是狗咬狗一嘴毛。
他最關心的還是大明政令是否得到了推行。
這幫蠢貨盡管去哭墳,他們敢去哭,朱翊鈞就敢抄家,他們敢造反,朱翊鈞就敢平叛,掀桌子,誰不會一樣。
“戶部又到了年終盤賬的時候,朕在離宮御書房似乎都聽到了算盤聲。”朱翊鈞合上了手中的奏疏,年終審計再次如火如荼的展開了,萬歷八年逐漸走入了尾聲,每到這個時候,朱翊鈞都由衷的佩服王國光和張學顏,大明這個爛賬能算明白,實在是難為他們了。
朱翊鈞一拍額頭說道“朕給忙忘了,今年不用算盤,改用加減機了,皇叔搗鼓這些大利國朝。”
“陛下,禮部尚書馬自強說這離宮一直沒個正式的名號,單單叫離宮,略顯失儀,給了幾個名字,請陛下定奪。”馮保說起了離宮命名之事,離宮的意思是行宮,陛下既然不打算搬回皇宮去,把名分定下也好。
朱翊鈞看了看這幾個名字,通和、晏清、大世、升平、泰安、阜康。
“就叫通和宮吧,政通人和。”朱翊鈞選了選,最終還是選了第一方案,政通人和,通和宮。
“陛下圣明。”馮保領了陛下的朱批,叫了小黃門送完了印綬監,陛下已經正式定名,離宮的牌額都需要更換,日后公文里都需要更改,也要昭告天下。
工部尚書郭朝賓正式致仕了,年事已高,朱翊鈞準許了郭朝賓致仕奏疏,等到汪道昆回京之后,郭朝賓便可到西土城頤養天年了,大明明公致仕,不再回鄉,而是住西土城,也算是朝廷的優老之德,更是為了防止繼續制造地方望族。
禮部尚書閣臣馬自強也在致仕,馬自強身體不好,萬歷六年十月遭了一場大病,若非解刳院大醫官們醫術高超,馬自強這病恐怕要了他的命,之后多病難以坐班。
朱翊鈞準許了馬自強致仕的奏疏,一并安置到了西土城。
“龍虎山天師張國祥提點,恢復真人封號之事,禮部是何意見”朱翊鈞詢問起了龍虎山真人封號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