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翊镠和熊廷弼在摔跤,并沒有動兵器,平日里二人對練是有戚家軍刀和長棍,今日并沒有用,而是單純的比拼身體下盤穩定和力量,摔跤是自先秦就有的傳統軍事科目,禮記曰“孟冬之月,天子乃命將帥講武,習射御角力。
就是射箭、駕車、角力三項是符合禮法的君子之藝,后來逐漸出了君子六藝。
朱翊鈞請安之后,換上了武服,看著場中。
熊廷弼和朱翊镠的身形很怪,是他們前傾著身子,半蹲一樣,讓自己的重心盡量下移,而后左右手不停的試探,簡單的試探后,兩個人的頭頂著頭,兩只手摁住了對手的后頸,開始用力,試圖將對方摁在地上。
熊廷弼顯然是收著力,而朱翊镠沒有天生神力,始終無法摁倒熊廷弼,熊廷弼也想要把朱翊镠推出校場之外,但朱翊镠牢牢的抵住不肯后撤。
彼此纏斗了近半刻鐘的機會,體力下降極為嚴重,朱翊镠似乎找到了機會右手前探,抱住了熊廷弼的腿,用力的一掀,將熊廷弼摔在了地上。
“哈哈我贏了”朱翊镠制服了熊廷弼,對著皇兄用力的揮舞了下拳頭,坐在地上用力的喘著氣。
熊廷弼被掀翻很快就站了起來,相比較面紅耳赤的朱翊镠,熊廷弼顯得游刃有余,體力都沒有損耗太多,他其實是看到了潞王體力已經嚴重下降,故意賣了個破綻,又不是生死搏殺,熊廷弼很懂人情世故。
“镠兒,你知道從通州到京師的河叫什么嗎”朱翊鈞笑著問道。
朱翊镠確切的說道“熊大放的水。”
“孺子可教也。”朱翊鈞走進了校場之內,笑著說道。
“參見陛下,陛下萬歲金安。”熊廷弼趕忙見禮,他剛才就看到了陛下,極力表現自己的力量的同時,又巧妙的輸給了潞王殿下,不得不說,在全楚會館就學之后,熊廷弼學到了張居正身上的演技。
“贏了就是贏了,他放水也是我贏了”朱翊镠大聲的說道“是我贏了熊大有什么了不起的,我舉個例子,我們倆生死搏殺,雖然他能把我打死,但我,還是不服不服就是不服”
朱翊鈞笑了起來,這孩子很聰明,朱翊镠怎么不知道他的獲勝只是人情世故但依舊享受勝利的喜悅。
“熊大,咱們練練。”朱翊鈞下場,跟熊廷弼開始角力,連續三次,熊廷弼都被朱翊鈞在眨眼之下拿下。
朱翊鈞十九歲,熊廷弼才十三歲,朱翊鈞比熊廷弼多吃六年的飯,多操練六年,哪怕是天賦再高,體重身高的巨大優勢下,熊廷弼傾盡全力,朱翊鈞依舊是不動如山,與其說是角力,不如說是玩耍。
熊廷弼不用人情世故,就是力不如人。
“再過兩年,咱就不是你的對手了,你這股熊力,嘖嘖,天生的軍將。”朱翊鈞有自己的訓練項目,和熊廷弼角力,也只是熱熱身。
熊廷弼的軍事天賦已經令人極其羨慕了,關鍵是他讀書還讀的極好。
五月的天氣已經很是酷熱了,朱翊鈞仍然一絲不茍的完成自己所有的訓練,武器操練、體力訓練。
武器操練主要是火銃、丈八槊、戚家軍刀,丈八槊是長兵中難度極高的兵器,而朱翊鈞已然可以做到如臂指使,而體力訓練,是十里的長跑,以及半個時辰的站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