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到時候朱翊鈞寫出來,托名張居正就行了。
“都是讀書人,不要有辱斯文,街頭打斗,罰金五十銀,另打十杖,送西山煤局采煤六月。”王一鶚一看事主出來了,立刻大聲宣讀了規矩,吵歸吵,打架不行,打架觸犯大明律,打輸了進惠民藥局,打贏了被衙役逮捕罰錢、體罰加徭役。
“確實,土地茲事體大,牽一發而動全身,但清丈的國策是大道之行,不容有失。”朱翊鈞此舉執行上看是為了還田疏,但目的還是為了維護清丈的新政,不給足夠的懲戒,不讓這些隱匿大戶失去田產,那么很快就會從個例上升到海量。
土地能夠供養的人口數量是有上限,經濟、技術的發展要讓人口上限跑贏人口增長,才不至于發生動蕩和民亂,這就是張居正的思考。
但到了建文年間,風向一變,遮奢戶的立刻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又開始玩起了兼并和隱匿。
順天府丞王一鶚表示,你們吵歸吵,但不能打砸搶,打砸搶一律按聚嘯作亂,打一百杖,打不死就流放綏遠。
“世界這么大,總能容得下。”
“遠沒到這個地步,俸祿、邊軍軍餉還能照常足餉。”張居正對這個提議并不認同,他十分確信的說道“國家內外帑藏供用自有定規,如金花、子粒貯之內庫,專供御前之用,京邊錢糧貯之太倉,專備軍國之需。”
“陛下,松江府六歲以下的孩子,有九十三萬之多,幾乎家家戶戶都有孩子,少則一兩個,多則三四個。”張居正說起了他看到的內容。
“你在最新的逍遙逸聞里,大肆鼓吹朝廷鑄錢說,朝廷鑄的錢,夠用嗎”一個儒生立刻站了出來,大聲的喊道。
“其實沒必要擔心。”朱翊鈞頗為肯定的說道“不必擔心一個不存在的問題。”
“對于個人,對于國朝都是如此,對于個人而言,日后收入預期增高,就可以承擔更多的負債,比如海事學堂的舟師,入學愿意欠這六十銀束脩,因為他們知道日后,可以還得起。”
王謙也是個樂子人,這么好玩的樂子,怎么能少了王謙呢京堂的言官現在選擇了閉嘴,已經不敢攻訐王崇古了,那妖書,實在是太嚇人了。
因為在原來的歷史線里,萬歷十年,萬歷皇帝以潞王大婚、皇長女誕生、圣母誕辰恭祝萬壽、皇妹壽陽公主朱堯娥婚禮制辦妝奩這四件事為理由,在三個月的時間內,從國帑取走了二百萬銀之多。
張居正帶領內閣、戶部開始連章上奏,想講講價,講價這件事,隆慶二年張居正就做過一次了,請停取銀兩疏最后從三十萬講到了十萬銀,張居正本以為可以講一講價,卻引來了叛逆期的萬歷皇帝的反感,君臣矛盾激烈沖突。
只要兩代人,三十年,大明就要面對這個殘忍的問題了。
“朕以為先生天不怕地不怕,寫點文章都不敢。”朱翊鈞很清楚張居正的階級論應該有五卷,但他只寫了兩卷,居然能忍住著書立說的誘惑,實在是太克制了。
張居正略有些為難的說道“江南之田,惟徽州極貴,一畝價值二三十兩者,今亦不過五六兩而已,亦無買主。江西山多地狹,一畝地怎么也要六兩五錢銀了,這筆錢從何而來”
他的書坊所在的西城鳴玉坊,是大明雜報的聚集地,一條街上全都是書坊,而林輔成的逍遙逸聞雜報,最近異軍突起,突然成為了雜報的頂流,自然令人眼熱,尤其是民報首創了廣告盈利之后,逍遙逸聞也有豪奢戶準備在上面做廣告了。
“我看熱鬧,英國公世子為何也沒走”王一鶚十分誠實的回答了這個問題,看熱鬧是人的天性。
吳元年,也就是洪武元年的前一年,松江府豪強、胡元官員錢鶴皋為首,糾眾三萬余,抗交修城磚石、反對驗田、反對清丈,朱元璋派徐達前往鎮壓,徐達在橫瀝將錢鶴皋擊殺,而后以一貫鈔每畝或谷十七秤或銀一兩的價格,收豪強田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