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一趟吧,順便把姚光啟給我用下。”瞭山笑著說道。
“我把你骨灰帶回何處”姚光啟的嘴依舊是毒蛇一樣,這平白無故的辦這么一趟要命的差事,任誰都會有怨言。
墩臺遠侯夜不收哨,海防巡檢浪里白條是可以稟報總兵身邊的瞭山,以確保情報不會出現遺漏、調換、錯誤。
陳天德不希望這兩個孩子永遠活在仇恨之中,這是他活著的另外一個意義。
皇帝的許諾,陳璘相信,因為陛下從未有過一次的食言哪怕是少時之言。
姚光啟覺得自己瘋了他手抖,不是怕,是興奮到手抖好像是枯燥無味的人生,忽然又注入了一股新的活力一樣的興奮,他馬上就要親眼目睹、親身經歷平倭的第一線,這種由衷的興奮,讓他兩眼開始泛紅。
芙蓉島是寧德海外一個圍不過三十里的小島,這里盤踞著一個窩點,里面有兩條準備前往私市交易的二桅船,而陳天德需要獲得私市的船引,根據經驗,私市的船引和大明的船引一樣的嚴格,唯有獲得船引,才能進入私市之內。
因為甘肅是河西走廊,是絲綢之路,即便是現在駝鈴聲不再像漢唐那么的密集,但仍然有商隊不停的出現在嘉峪關,勉強算是個肥缺,而且大明要重開西域,這就是青史留名的機會,大把大把的功勞在等著,想進步的自然要去搏一搏。
天邊升起了一道光,刺破了黎明前的黑暗,海鳥歡快的鳴叫著飛過,留下了鳥屎落在了姚光啟的臉上。
馮保為之愕然,而后笑了笑,陛下的話總是帶著一絲冷酷的幽默。
下面則是承諾,讓陳璘盡管做,把天捅出個大窟窿來,大明皇帝兜著他也會履行諾言,護平定海寇的陳璘安全,朱紈、李天寵、張經,是求榮得辱,為了安定東南盡心籌劃,奮力作戰,取得大勝后,反而不得善終,自殺,斬首。
陳天德想了想,看著海面,平淡的說道“我還真沒想過,就,灑在大海上吧。”
殺光他們,這是對倭寇、海寇唯一要做的事兒。
密匣上有兩道火漆密封,而每過一個水馬驛、海防巡檢,都會多一道火漆密封和印章,哪里出現問題,一目了然。
“出現問題,解決就是,大明這么大,還能不出點幺蛾子事兒嗎”馮保一貫認為,大明不怕有問題,怕的是不敢面對。
朱翊鈞嘆了口氣,點頭說道“你說得對,凌部堂在京的時候,也跟朕說,他其實也不想殺人的,但是有的時候看到那些事,他忍不住,廣東巡撫王家屏,前段時間跟朕抱怨,說嶺南發現一只蟑螂,就有一窩的蟑螂。”
是有這種可能性的。
“他們有多少”姚光啟握著手中的刀,低聲問道。
陳璘是水師中,最高價值目標,萬一陳璘折在了寧德縣私市,那才是天大的事兒,所以,陳璘不能去。
陛下的信譽就是撐起大明將傾日月倒懸的天柱。
瞭山被氣了一下,想了想說道“陳天德,本來叫陳五二的,后來改名為了陳天德,原來是山東密州人。”
“合適”陳璘攥著拳頭說道“怎么總兵就不能去親自探聞賊情了嗎”
陛下最后說可以做書證,就是陳璘真的可以拿著這封信公開,并且當面質詢皇帝你許諾過的
其實沒有這個承諾,陳璘也是要做的,私市的周圍,一定會誕生無數的海寇窩,而這些賊巢就是東南倭患的根本,只有找到巢穴,徹底剿滅才能完成平倭,作為大明水師總兵,陳璘的職責就是安定海疆,這是抗倭一生的俞大猷,交給陳璘的那桿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