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陳末意外的是,京城都鬧翻天了,祁州地面安安靜靜,就像是什么都沒發生一樣,這年頭的信息傳遞速度的確很慢,也是因為朝廷反應的速度太快了,本來就是準備好,才讓林輔成發刊的,自然是極其迅速。
陳末在清晨黎明時分出發,趕到了祁州閆氏大院的時候,剛剛中午。
閆家大院在祁州城外三里,這不是閆氏沒有本事在城里置地,是祁州城有35萬口,魚龍混雜,住在城里,生活方便,但有些事則不是那么方便了,比如宵禁,明目張膽的違背禁令就是踩著朝廷命官的臉面摩擦,比如瘟疫,一旦城里起了瘟疫,用水都是水窩子打的水,瘟疫一定會蔓延開來。
陳末趕到的時候,沒有輕易進攻,更沒有拿出圣旨直接上去敲門,而是用千里鏡觀察著閆氏大院。
陳末跟著林輔成來過保定祁州,當然知道這里的民風彪悍,陳末有五年墩臺遠侯的經驗,而且還參與到了王如龍收復開平衛之戰,陳末領命后,就做好了準備打一仗,在他看來這就是平叛。
不尊朝廷號令,不尊陛下圣旨,這已經不是鄉賢縉紳了,甚至不是劣紳,甚至不是一般的匪患,而是坐寇
大院分為了東西兩個部分,算上園林山水有五千畝地之廣,但圩墻內才是閆氏的建筑物,粗略去看也不過五十畝地,東西兩個部分的大院,以中間大門分開,大門前蹲著兩個大石獅子,石獅子后是三間獸頭大門,中間是大門,兩邊是角門。
大門不開,所有人進出都用角門,而圩墻是陳末觀察的重點,這種帶有軍事性質的圩墻,其實不好攻破,很有可能傷亡慘重,緹騎因為出行迅速沒有帶太多的重火器。
陳末其實可以等一等,等保定巡撫將火炮調過來,但經過細致觀察后,陳末決定,偷襲。
帶著皇命、領著大明最精銳的緹騎,陳末作為提刑千戶,居然決定去偷襲一個祁州地面的鄉賢縉紳,這對陳末而言不是什么難以做出的決定。
他在草原做墩臺遠侯的時候,為了活命,甚至專門偷襲過正在歡愉的狍子。
在草原上偷襲狍子是為了節省體力,現在偷襲閆氏大宅,也是為了減小傷亡,搞正面突襲,對方很容易防備的同時,也有可能亡命一搏,殊死抵抗,為了防備虜入的圩墻,就是陳末必須要考慮的事兒,用偷襲的辦法,去控制對方的大門,就是陳末的決定。
虜入已經是嘉靖二十九年的舊事了,至今已經過去了三十三年時間,土蠻汗在隆慶元年的入寇,主要是在薊門、遵化一帶,波及到了一點點天津衛,并沒有波及到保定府。
承平日久,祁州閆氏的門戶大開,根本沒有任何的防備,門前并不是特別的熱鬧,這里是大宅,不是賭坊,閆家的生意不在大宅內做,多數都是在祁州城里。
兩名緹騎喬裝打扮了一番,上衣下褲,吊兒郎當的就向著祁州閆氏大門而去。
這兩個緹騎都是來自于墩臺遠侯,喬裝打扮混入虜營探聽情報,是必備的技能,兩個緹騎這身打扮,顯然不配進閆府的大門,很快兩名緹騎就和門房發生了一些語言上的沖突,被幾個家丁模樣的趕了出來。
緹騎就是故意的,門房和家丁罵罵咧咧,他們以為自己趕走了前來討要賞錢的地痞,就說說笑笑的回到了宅子之內。
而這個時候兩隊緹騎二十人,在吵鬧之中已經從兩側逼近了大門,在門房和家丁回到了宅中后,而這二十名緹騎突然沖了上去,將門房摁在了地上。
之所以要演戲,就是保證家丁不會在短時間內來到門房的位置,發出示警,很顯然緹騎們的行動非常成功,大門被順利控制之后,緹騎開始入府,打的就是一個出其不意。
陳末帶領的緹騎,以三隊三十人為一組,分成了二十組,由大門出發,對閆家大宅開始了進攻,帶甲的緹騎們訓練有素,配合默契,不費吹灰之力,就控制了整個閆家大院,沒有任何的傷亡,就將所有人控制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