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堂忠君體國。”朱翊鈞笑著說道:“倒也不用,石部堂不知道,其實是有審查的,否則這些雜報豈不都是妖書了嗎?對于一些雜報,也進行了取締,這個罵名,大宗伯萬士和早就背了,部堂看到的內容,都在允許討論的范圍之內。”
“有審查,他們還敢在雜報上如此狺狺狂吠?”石茂華驚訝的說道:“那些個所謂自由派的言論,除了林輔成和李贄的文章能看之外,其他的文章簡直是不堪入目,他們吃著別人的施舍的飯,如同狗一樣搖尾乞憐,安敢奢談自由?”
“石部堂看到了什么?”朱翊鈞好奇的問道。
石茂華抖了抖袖子,拿出了一本雜報遞給了馮保,眉頭緊蹙的說道:“他們將垂拱無為而治和自由混為一談,簡直是胡鬧。”
朱翊鈞打開了那本雜報,認真的看了看,怪不得石茂華反應這么大,這份雜報里的內容,討論的是君子之惡,在這本雜報里,就一個觀點,那就是讓大明變成人間煉獄的往往就是‘大人物們’的意志,大人物們的雄途霸業。
邊庭流血成海水,武皇開邊意未已,開篇以杜甫《兵車行》中的名句為引。
這里的武皇表面上說的是漢武帝劉徹,但其實是唐朝常見的避諱方式,杜甫說的是唐玄宗在天寶年間持續動武,而且屢戰屢敗,給大唐造成的巨大危害。
安祿山,史思明造反,也是看出了大唐朝廷的虛弱。
在進行了批評之后,就是兜售那一套看不見的大手,可以讓所有人各安其分,而不是用看得見的大手去干涉,朝廷的每一次干涉,都是在作孽,無限拔高了無為而治的高度,將無為而治視為大自由。
“這個筆正連無為而治這四個字都不懂。”朱翊鈞放下了這本雜報,搖頭說道:“石部堂你且看吧,有人會教訓他,他不是提倡那個看不見的大手嗎?別人看到他犯了錯誤,自然會墻倒眾人推。”
無為而治,從來不是說什么都不做,無為是不妄為,其核心理念是道。
道無形無為,但道有規律,道以規律約束著世間萬事萬物的運行,引申到治國,無為而治就是:以制度治國,以制度約束臣民的行為,在制度設計時要謹慎思慮周全,推行之后不要輕易更易造成不便,這才是不妄為,也就是無為而治,而不是不作為。
顯而易見,這個筆正對無為而治根本不懂,很快就會有別人去糾正他了,踩人,也是快速獲得名聲的辦法之一,文人相輕,在雜報這個圈子里體現的更加淋漓盡致。
“陛下這么一說,臣確實不怎么擔心了。”石茂華認真想了想,真理越辯越明,道理越講越清,胡說八道的筆正們,自然會被被人踩在腳下。
“陛下,臣在邊方,不在京堂,臣想說的是,不能讓西域變成第二個交趾。”石茂華面色凝重的拿出了一本奏疏,他面色懇切的說道:“陛下,臣不希望陛下低估重開西域的難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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