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沒有大型機械、沒有化肥、沒有完善水利設施的年代里,種地那都是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苦力活,三伏天要下地,數九天也要下地,堆肥是人拉肩抗,一點點挑到地里的,不避寒暑,辛辛苦苦種點糧食,封閉的小農經濟之下,本就沒什么利潤可言,還要對這糧食,動歪心思。
那就不能怪朱翊鈞心狠手辣了。
哪怕是搞點官田侵占、掏空府庫的把戲,也不至于讓廷臣們達成一致,喊打喊殺。
自作孽,不可活。
這玩意兒,影響過于惡劣了。
最終爬上來的廷臣們意見非常一致,因為中書舍人還在爬樓,所以這次鐘鼓樓議事,就沒有記錄在案了,廷臣們也是暢所欲言,大家的態度都是一致的,那就是先抓了,查問清楚。
過年時肯定要過年的,光是查補的手續,不加急的話也要一年之久,要查清楚其危害,要踐履之實的問責,殺頭的殺頭,流放的流放,充邊的充邊,按照影響不同,帶頭的人就要明正典刑,防止惡劣影響擴大。
朱翊鈞開始下樓,他下樓的速度不快,但廷臣們畢竟都一把年紀了,還是沒能跟上皇帝陛下。
“以后眾卿,每月都要來爬一次,登高望遠,朕陪著你們一起,脫脫毒也挺好的。”朱翊鈞看著樓道里沒有一點斯文的朝官們,扔下了一句話,就向著鐘鼓樓之外而去。
很快一道嚴旨入了內閣,責令南衙緹帥駱秉良,將這十七戶盡數緝拿歸案,抄家法辦,仔細查補后,押解案犯入京,至于法辦的原因,也寫的很清楚,哄抬糧價等同于制造民亂,等同于謀反。
這是非刑之正,皇帝當然要為了保住自己的皇位而努力,這么搞天下沸反盈天,他這個皇帝還要不要做了?
對于勢要豪右而言,當下的挑戰,就是如何在社會劇烈變革的過程中,搞清楚、想明白、自己和絕大多數普通百姓之間的關系,怎么處理好這種關系,做出正確的選擇。
如果大明的勢要豪右都能把這個問題想明白,搞清楚,那么大明迎來一個千年尺度上的輝煌盛世,根本不是問題。
中國的歷史很長很長,其實早就給出了選擇,從時日皆喪予及汝皆亡開始,就已經有了答案,但這些個勢要豪右們,始終不肯面對這個選擇。
天之道,損有余而補不足。
連儒家都講,大道之行也,天下為公。
一石激起千層浪,這份嚴旨到六部的時候,就引起了軒然大波,朝臣們立刻就問,是哪個不長眼的家伙,又辦了什么大缺大德的事兒,引起了陛下在過年前,如此雷霆大怒?
等搞清楚后,朝臣們立刻就明白了,陛下為何動怒了。
理所應當。
陛下的確是個皇帝,是天下最尊貴的人,至高無上,但陛下同樣是一個農戶,親事農桑,能夠感同身受的理解農戶們的難處。
農戶們其實不怕天災,因為人力可勝天,再可怕的天災,也有應對之法,唯獨怕人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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