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謙往前走了三步,指著自己說道:“我就是王謙,你若是變成了鬼要報復于我,認清楚我這張臉,別找錯門了。”
“打開!”
王謙大手一揮,幾個爪牙們,將銀箱子打開,里面是一排排紅綢布裹著的御制銀幣,還不是銀兩,御制銀幣比白銀的流通性更強,也就是更值錢,幾十口銀箱子打開,白花花的銀幣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嚯!”朱翊鈞的眼睛離開了千里鏡,指著
三萬四千銀,一共2125斤白銀,就這么擺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你說我養了個外室趙氏,我媳婦當天回家差點把我撓死!”王謙抓起來一把銀幣,猛地扔了出去!
“你說我和伱書信往來,以過年為由要了你一百四十兩銀子!害我被笑話!”王謙又抓了一把銀幣扔了出去,一邊扔一邊憤怒的喊著。
王謙被人笑話了,人都是有圈子的,當王謙這個圈子里的人拿這個當談資的時候,王謙人都被笑話了,叔叔嬸嬸這些長輩、狐朋狗友的詢問也就罷了,尤其是張居正的長子,五經博士張嗣文,在過年拜節的時候,不經意間問起了此事。
王謙恨不得鉆進地縫里!
王謙其實很羨慕焦竑、張嗣文他們的友誼,他們曾經為了課題拳腳相加,但仍然是好友,探索人類認知邊界,是一件很浪漫的事兒,王謙也研讀過算學,但最終去不得格物院。
張嗣文的詢問,直接讓王謙徹底破防。
“我讓你說,我讓你污蔑我!你知道我這幾天是怎么過的嗎!知道嗎!你們不是貪了三萬四千銀嗎?今天都砸給你!”
“給我砸!”
王謙大手一揮,爪牙和狐朋狗友們,都在銀箱子里拿銀子,扔向了李杜才,場面立刻熱鬧了起來。
一兩一個的銀幣,真的砸不死人,但架不住銀幣多啊,三萬四千銀,直接就把李杜才給淹了,死是死不了,但也是生疼。
“陛下,收到了消息,王次輔正坐著馳道的馬車,從西山煤局快速回京來了!”一個小黃門急匆匆的跑上了樓,告訴陛下新的情況。
“啊?王次輔也知道了?好好好,再探再報,哈哈哈!”朱翊鈞樂呵呵的說道,過完年上工所有的怨氣都散了,新年的這一場熱鬧里,還有王崇古訓子的戲碼,是朱翊鈞萬萬沒料到的。
很快,王崇古的車駕就出現在了廣寧門外,這會兒那三萬四千銀還沒砸完,王崇古就從車上跳了下來。
“逆子,你胡鬧什么!”王崇古憤怒無比的說道:“瘋了嗎!”
“爹,他羞辱我!”王謙這次沒有跑,倔強的站在原地,指著李杜才十分委屈的說道。
王崇古看著銀幣散了一地的樣子,嘆了口氣說道:“算了,你砸吧。”
這幾天,王謙確實很委屈,王崇古也就這么一個兒子了,王謙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和王崇古的寵溺、縱容有很大的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