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公兼掌吏部事兒,是你的功勞就是伱的功勞,誰都搶不走,當然了,江陵公做事,也是很公正的,不是你的功勞,你也攬不到自己的手里,主要就是信賞罰。”萬士和介紹了張居正楚黨的優勢,公平。
周良寅搖頭說道:“江陵公不收賤儒,我本犯錯,無論如何,江陵公都不會收學生到門下的。”
“你已經改悔了。”萬士和搖頭說道。
“高啟愚也改悔了,江陵公甚至連見都不見。”周良寅在邊方,但對京師事也是知道的,高啟愚立再多的功,都是無用功。
萬士和笑著說道:“你之前又不是江陵公的學生。”
周良寅略顯尷尬的說道:“那就更不敢拜江陵公了,學生愚鈍,讀了那么多年的書,卻糊里糊涂,居然指斥戚帥和寧遠侯。”
周良寅在塞外吃了十年的沙子,清楚了一件事,就是自己并不聰明,不聰明就沒必要跑去張居正的門下,張居正對內清黨手段也是異常的狠辣。
“那浙黨呢?大司空汪道昆,倒是寬厚,不過主要影響力還是在工部,相比另外兩家有些式微,不過也算是靠山了。”萬士和介紹了下浙黨的情況,兩任浙黨黨魁,都對經營浙黨沒什么興趣。
不過也算是靠山,出了事兒,汪道昆也能說得上話。
“學生愿拜在閣老門下。”周良寅說出了此行的目的。
“啊?”萬士和極為意外,以為周良寅是跑來詢問下意見,參考下到底拜在哪個山頭,結果可倒好,原來是拜自己這個山頭來了!
這周良寅和侯于趙多少有點喜歡和人逆行,這么多年了,就沒幾個愿意拜在萬士和門下的儒生。
“侯于趙說好聽點是赤誠之心,想得少,說難聽點是笨,那些個人情往來,他弄不明白,你呢?什么原因?”萬士和有些疑惑的問道。
周良寅思索了一番,選擇了實話實話:“侯于趙做得對!跟著他選,不會錯,這是學生長期踐履之實得到的經驗。”
在邊方墾荒,周良寅在踐履之實中發現,侯于趙這家伙雖然很喜歡與人逆行,但每一次逆行,都是對的,看起來不正常的選擇,往往都會得到好的結果。
比如邊方私刑嚴重,侯于趙壓根就不聞不問,起初周良寅還想管,但他發現,根本管不了;比如營堡墾荒法,先建營堡再墾荒,周良寅原來還想先墾荒,畢竟建營堡要花不少的糧食,結果馬匪和北虜肆虐的邊方,只能先建營堡。
這種事發生的次數多了,周良寅自己給自己打上了‘侯于趙是對的’這樣一個思想鋼印。
循跡而行,不求有功,但求無過,這就是周良寅的生存之道。
“你跟著我能學到什么?如何讒言媚上嗎?你跟著侯于趙走,豈不是一輩子要活在他的陰影里?”萬士和有些無奈的說道。
他一個諂臣,朝臣們恨不得他趕緊去死,跟著他,對于升轉而言,全都是負面影響。
周良寅頗為確切的說道:“侯于趙現在是遼東巡撫,學生還能跟著他走很遠,日后他升轉京堂,學生還能循跡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