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浙江九營逼走,上馬寧波到杭州運河,而后進度緩慢,就可以緩緩圖之,各級官僚、鄉賢縉紳等等,把各級衙門的銀子一點點的掏空,留下一個貽害無窮的爛攤子,無法擺脫的爛攤子。
爛攤子沒法收拾,吳善言也是絕對不會管的,反正那時候,他肯定已經被調走了。
“吳善言已經被斬首示眾,澆到了忠勇祠下,關鍵是這個寧波到杭州的水道有必要修嗎?”申時行對此非常贊同,吳善言但凡是有一點良心,也不會落得這個下場了。
申時行詢問的是這個項目,有沒有繼續推動的必要。
鼎建大工,有很多很多的優點。
比如可以以工代賑,搞一個這樣的項目,流民就有了去處,不讓流民閑著就不會生事;
可以對下分配,如何讓白銀流入窮民苦力的手中,是白銀堰塞主要難題;
可以增加官廠,修運河可以營造無數官廠來養活百姓,這也是衙門影響力的具體體現;
可以制造一批肉食者,支持朝廷的肉食者,來對抗老財主;
可以設立鈔關增加地方的稅收。
如果為官一方,不知道如何入手地方,就從修橋補路、從疏浚水路開始,這是利益的分配,同樣也是掌權的過程。
比如海瑞到南衙做巡撫,第一件事就是在整修吳淞江、白茆河,通流入海,有了現在的黃浦江,有了繁榮的上海浦。
海瑞從來不是一個只知道袖手談心性的空談之輩,相反,他在應天巡撫的位置上做得很好,就是做的太好了,才被迫升官致仕。
“國之大計,黃金水道。”閻士選言簡意賅的形容了這條從杭州到寧波運河的意義。
整條運河途徑紹興到寧波,寧波是雙嶼港,是整個大明天然良港之一,修通了這條水道,就意味著徹底打通了海運和河運,北煤南下,南銀、貨北上,就徹底成為了通途。
閻士選極為感慨的說道:“盡道隋亡為此河,至今千里賴通波,陛下將京杭大運河稱之為大明經濟之命脈,絕非虛言,如果真的到運河看一看,就知道什么叫舳艫千里,絡繹不絕,漕船靠右而行,首尾相連,一眼看不到頭。”
“內河河運的價格是陸路運輸的六分之一,其價格極為低廉。”
隋煬帝把大隋給亡國了,不是修運河大興土木導致的,是他在攻打高句麗的時候,吃了三次敗仗,搞得人心思動。
這個時候吃了敗仗的楊廣,在大業十二年七月,回到了洛陽。
那個時候楊廣有兩個選擇,一個是從洛陽回長安都城,穩住人心,勵精圖治,與民休養生息,高句麗之仇,徐徐圖之;一個是繼續留在洛陽東都,調集勤王軍,將所有山東(崤山以東)的民亂平定。
這兩個選擇,無論選哪一個,隋朝都亡不了。
但楊廣偏偏都不選,他選了南下江都,也就是揚州,他跑了,他這一跑,直接就把隋朝的國運給斷絕了。
所以隋煬帝亡國,完全是個人能力和野心不匹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