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失望的是,和大明日新月異的變化相比,西班牙在他離開的這十二年,并沒有太多的變化。
黎牙實記得他第一次抵達松江府新港的時候,新港還是一片荒蕪,只有孤零零的棧橋擺在那里,滿眼的破敗,就是一個有幾間破房子的漁村,但現在松江府已經成為了一個擁有兩百萬丁口的大都會,四通八達的道路,鱗次櫛比的商鋪,繁忙無比的碼頭,千帆竟過的海面。
西班牙沒有任何的變化,這代表著其實沒有什么太大的發展。
發展可以掩蓋很多的很多的矛盾,發展的時候,代表著可分配的利益在增加,可以讓更多人滿意,但在發展停滯的時候,可分配利益不再增長,各種各樣的矛盾就會浮現,讓社會變得更加割裂。
萬事萬物的發展都是循環往復的,螺旋上升的,在下行周期,如何對生產資料進行重新分配、如何讓分配滿足多數人的利益、如何維持社會的基本穩定,非常考驗執政者的智慧了。
正如他告訴徐璠的那樣,因為缺少在物質不豐富、錢荒的窘境中,長期穩定統治廣大疆域的管理經驗,泰西的很多決策都像是幼稚的孩子掄大錘。
黎牙實乘船離開了,看著故土一點點消失在海平面內,他知道這一去,就再也回不來了。
“你為何會同意前往遙遠的東方呢?”黎牙實詢問著身邊二十歲的年輕人,伽利略,離開家鄉,是一件需要下定很大決心才能做到的事兒。
伽利略有些迷茫的說道:“我也不想離開,但又不得不離開,我可是懷疑神的異端,也就比你這個背叛神的異端要好一些,國王殿下為了讓你活著,出讓了很多的利益給教廷,包括紅衣主教的任免。”
“不過也沒關系,很快,大光明教就會告訴教廷,一個守舊的、封閉的、不思進取的教廷會被淘汰,只有做出改變,才能存在。”
“你這么相信大光明教嗎?”黎牙實對大光明教是非常抵觸的,他覺得這東西和大明是格格不入的。
這種對宗教的抵觸,不應該出現在泰西人身上,所以黎牙實下意識的抵觸,因為他早已經變成了一個大明人。
伽利略沉默了下說道:“生亦何歡?死亦何苦?為善除惡,唯光明故。”
黎牙實扶額,無奈的說道:“你跟著我回到大明后,千萬不要跟別人說你信仰大光明教,會被那些士大夫笑話的。”
伽利略十分振奮的說道:“我聽了十五天的故事,或許是一種錯覺,大明非常包容。”
黎牙實看著海天一線,風平浪靜的地中海,滿是笑容的說道:“你應該讀一下矛盾說,我們回到大明的路上,我教你漢文漢話,你把矛盾說背熟了就好,大明是一個很復雜、很矛盾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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