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塊上面寫的是什么?放屁?有趣,有趣。”
這是專門為朱翊镠量身打造的,‘放屁’、‘胡說’、‘你讀過書嗎?’、‘以后不要再寫了’、‘蠢貨’、‘圣賢書都喂了狗’這一類都是罵人的話,也刻好了印章,方便朱翊镠使用。
朱翊鈞是皇帝,他不能說這些臟話,為了提高朱翊镠處理庶務的積極性,朱翊鈞也是想盡了辦法。
“看一會兒,看一會兒,嘿嘿。”朱翊镠也不都是使用印章,陛下還是太斯文了,朱翊镠在一些他不喜歡的奏疏里,直接痛罵,類似于‘腦子被驢踢了、豬都比你聰明、你父母知道你這樣嗎?’這類的話,攻擊力極強。
朱翊镠今天又做了一惡,在批奏疏的時候罵人,主打一個隨心所欲,一點委屈不受。
大明言官甚至要陷入親爹親媽保衛戰之中。
“我滴個天奶奶喲,這特娘的是人干的活兒?”朱翊镠看了一會兒就乏了,連罵人的力氣都沒了,就拿著桌上的印章,蓋了幾份,徹底癱在了椅子上。
朱翊镠都不知道自己皇兄,到底是怎么看得下去的這些狗屁不通的文章,這根本就是精神折磨。
“殿下慎言。”李佑恭趕忙說道,可不能腹誹君上。
朱翊镠才不會慎言,他大大咧咧的說道:“皇兄跟我說,欲戴王冠必承其重,陛下真的不是凡人,這活兒給我,我直接讓司禮監批紅得了。”
“李大珰,你說皇兄知道我如此胡作非為,會不會直接不南巡,回北衙了啊。”
“陛下來了封信。”李佑恭拿出了一封南巡隊伍送來的書信,陛下剛走了一天,書信來往自然很快。
“快快拿來!”朱翊镠拿過了書信,拆開一看,上面就寫著兩個字:就這?
“就這?就這兩個字嗎?沒有別的叮囑了嗎?我這么胡鬧不訓誡也就罷了,還嘲諷我?!”朱翊镠看著書信,臉色肉眼可見的變得紅潤了一些,顯然是有點破防。
就這,雖然只有兩個字,但透露著皇兄的一點點失望,這封建專制的鐵拳力度,不過如此。
朱翊镠忽然想起了皇兄手刃賤儒陳友仁,陳友仁美化倭寇,污蔑戚繼光東征平倭,皇兄直接將其當街手刃。
皇兄一直在帶著鐐銬起舞,在帶著面具生活,那個殺人不眨眼的皇兄,才是真的皇兄。
“不對,皇兄這意思是驕縱啊,就是說,繼續干就行了,問題不大。”朱翊镠收起了書信說道:“吃罷飯沒事干,到那街上轉一轉,找到幾個倒霉蛋,抓進大牢里。”
朱翊镠美滋滋的用了午膳,真的帶著人上街了,這次抓人,抓的是坐寇。
京師也有坐寇,但得益于王一鶚、沈一貫、王希元的強力整治,‘京師十里之外,大盜十百為群,貪風不止,民怨日深’的景象已經消失,但是這不代表京城已經成了地上神國,事實上,坐寇依舊遍布整個京城。
而這次朱翊镠主要打擊的就是城中的水窩子,以甜水井為中心的許多井口,都會盤踞一群挑水夫,挑水夫最是辛苦,挑水往來于坊市之間,穿行不止,寒暑不休,但辛苦錢,往往都被這水霸們給拿去了。
這一次,朱翊镠帶著趙貞元招搖過市,抓的就是這幫水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