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藥石難醫了。”李時珍俯首說道。
“進去看看吧。”朱翊鈞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走了進去。
“石總督,陛下來了。”隨扈在石茂華耳邊低聲的說道,扶著石茂華站起來要行禮,朱翊鈞擺了擺手,示意不必多禮。
“陛下?”石茂華已經有點認不清人了,看了很久,才確認了眼前的人,真的是皇帝。
“是朕,朕從南衙回來了。”朱翊鈞坐到了石茂華的面前,溫和的說道。
人老了,也病了,話說的也不是很清楚了,甚至是斷斷續續,朱翊鈞很有耐心的和石茂華說著話。
“人吶,都貪心,以前時候,心心念念著復套,陛下殫精竭慮,終于復套了,這又念起了重開西域。”
“陛下,你說,這胡楊樹能種到西域去嗎?”石茂華斷斷續續的說完了這句話,他也有自己的意難平,他還記得,記得他希望能把胡楊樹種到西域去,那是漢唐舊地。
“能,朕承諾過的。”朱翊鈞十分確信的說道:“一定能,無論多久。”
“好好好。”石茂華有點累了,靠在了椅背上,連說了三個好字,半歪著頭,看向了西邊,似乎想要看穿萬里河山,看到廣袤的西域。
官舍之內,十分的安靜,沒有人說話,所有人連呼吸都壓制了一些。
李時珍深吸了口氣走上前去,低聲說道:“陛下,石總督,走了。”
“朕知道。”朱翊鈞攥緊了手,用力的點頭說道:“朕知道,朕再坐一會兒。”
良久之后,朱翊鈞才低聲說道:“石總督,朕答應過你的,重開西域,朕素來說到做到,禮部給謚,官葬西山吧。”
朱翊鈞第一次見石茂華是萬歷四年,那年接見的外官就是他,那時候,石茂華一心想要復套,甚至對著皇帝說,只要能復套,哪怕不重開西域也能守得住。
但事實就是石茂華說謊了,久在西北的他很清楚,不重開西域,河套根本守不住。
政治是有慣性的,為了收復、王化河套,大明付出了極高的沉沒成本,重開西域,已經成為了共識。
朱翊鈞要對自己的承諾負責,也要對歷史負責。
皇帝回京后,盼望著甘霖的朝臣們,沒有等到皇帝特赦寬宥被羈押的意見簍子,這件事就這么擱置了,這在政治里是常有的事兒,比如胡宗憲死后,徐渭就被關了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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