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洪武年間,大明也面臨這樣的問題,南北榜大案就是在這種背景下發生的。
殷正茂給呂宋編制了一張大網,把所有人都套了進去,包括他的兒子殷宗信。
無論怎么選擇,呂宋的結局就只有一個,那就是和大明腹地兩地更加緊密的結合在一起。
殷正茂選擇這種方式,有他自己的道理。
從縱向歷史來看,殖民地、總督府一旦失去了本土的支持,就會迅速消亡。
兩漢的西域都護府被廢置后,迅速消亡;大唐安西大都護府,隨著大唐不再支持,埋葬在了西域的風沙之中。
到了大明,永樂開海之后,呂宋總督、舊港總督府、交趾,接連被拋棄的情況下,根本無法維持自身的存在。
殷正茂不是第一任呂宋總督,第一任呂宋總督是永樂年間的福建泉州人許柴佬。
從橫向世界尺度來看,西班牙正在失去海洋。
費利佩發動了對英格蘭的遠征,兩次遠征,都以失敗告終,這兩次遠征,消耗了本土太多的國力,西班牙的總督府失去了支援,要么和本地融合,要么另擇明主,別無選擇。
西班牙就是把英格蘭打服了,又能如何呢?這些總督府不會原地等待。
葡萄牙在陷入了國王危機,費利佩要入主葡萄牙那段時間,第烏總督府、國阿總督府,莫桑比克總督府,都不同程度的陷入了困局。
即便是安東尼奧在大明的支持下成為了國王,這些總督府也是一去不回了。
殷正茂安排了他自以為的最好歸宿,而呂宋地方也有自己的意志,略微有些抗拒這種安排。
接風宴后,王謙找殷宗信商量,呂宋十營的參將,也聚在了一起,商量應對辦法。
王虎喝了不少酒,面色通紅,語氣不善的說道:“朝廷這是何意?國姓爺尸骨未寒,朝廷就派了個大爺來,果子剛熟,就來摘,有些太心急了吧!”
“而且那王謙酒囊飯袋一個,靠著他爹作威作福,不是文成公,王謙又算什么?”
徐楨拍了拍王虎的胳膊說道:“不要胡言亂語,乾坤未定,你就在這里說這些話,容易被人抓到把柄,關鍵是總督怎么想的,總督若是肯,咱們就只能聽命行事了。”
驍勇營錢三義眉頭緊皺,有些疑惑的說道:“我們都是開拓功臣,陛下讓我們入講武大學堂,這不是恩賞嗎?入了講武大學堂,出來后,咱們就是朝廷的封號將軍了,正三品的昭毅將軍,參將之職,仍準我等領兵。”
“咱們在呂宋,名為參將,可是沒有朝廷印信,終究是野狐禪。”
奮勇營參將周言泰不住的點頭,非常認可的說道:“錢大哥說得對,我也是這么想的。”
有人不滿朝廷來摘果子,有人想要再觀察觀察,有人覺得朝廷的條件簡直不要太好了,直接從偏師成為王師封號將軍,這完全是朝廷對他們戰功的認可。
說句難聽的,就是從講武大學堂畢業,朝廷不再讓他們帶兵打仗了,他們也給子孫后代撈到了正三品到正五品不等的世襲武官了。
戚繼光當初也不過是世襲登州衛指揮僉事,一個正四品的世襲武官。
徐楨、王虎、錢三義,全都是正三品昭毅將軍,而剩下七位,三名正四品,四名正五品,朝廷按著這些年的戰功,給了封號。
“條件我看不錯。”另外一名步營的參將劉啟元笑著說道:“我這些年都沒打什么仗,就整天擴張銅瑞鎮了,講難聽些,我什么都沒干,他們自己把自己玩死了,我去撿現成的就行。”
“我覺得我這個正五品的武德將軍,守備一職,已經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