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廷議被取消、西書房設立行走、西書房大學士,已經削弱了閣臣們的權柄,如此三番兩次,實際上的大宗伯就是高啟愚了。
還真不是馮保給高啟愚上眼藥,高啟愚這本奏疏,本身就沒掩飾自己的目的。
“臣覺得還是折中下,挑一批罪大惡極的斬首,既震懾了野心之輩,也不會被這些個科道言官們胡說八道,說吹求、更張太急了。”馮保選擇了個折中的法子,殺,只殺一部分,也不要讓高啟愚太得意。
朱翊鈞仔細想了想說道:“行,那就下章刑部知道,手上沾血的就不用活了。”
“臣遵旨。”馮保俯首領命,面帶猶豫地說道:“陛下,臣覺得李佑恭可當大任,他在外面也野了這么多年了,讓他到陛
張宏聽馮保說起了此事,也開口說道:“陛下,李佑恭是跟著陛下一起長大,知根知底,也屢受重任,做事周全,從無錯漏,不如把他從京營提督內臣,調回宮里來聽用。”
“二位商量好了?”朱翊鈞看了看馮保和張宏,問了一句。
張宏趕忙說道:“南巡前,馮大珰就找臣商量過了,陛下是知道臣的,臣本事不大,就只有一個忠心了。”
老祖宗的位置不是誰想做就能做的,張宏他狠辣忠誠有余,能力不足,有些事兒,他的確不如馮保,這些年才屈居二祖宗的位置,照看陛下水食,再多,就不是張宏能力范圍內的了。
李佑恭也很忠誠,而且能力更強,數次監軍出征,數次出使呂宋、倭國等地,都證明了其才能。
別的不說,能跟得上陛下,跑滿早上晨練二十里的宦官真的沒幾個。
“馮大伴,今年才七十吧,這就思退了嗎?”朱翊鈞的手指在桌上敲動著問道。
思退,當事情發展到巔峰時,往往就會向相反的方向發展,在‘將滿未滿’之際,選擇激流勇退,能退,已經是天大的好事了。
楊博選擇了激流勇退,自己給了自己體面,也給了所有人一個體面,還有了謚號,孩子楊俊民仍然被委以重任。
楊博當初不退,硬頂著不讓張居正推行考成法,不讓張居正拿到吏部尚書,恐怕楊俊民再不能為官。
不是陛下遮風擋雨,馮保連退的權力都沒有,他沒有,張居正也沒有。
馮保滿臉笑意的說道:“陛下,七十古已經是來稀了,臣也忙不動了,精力不濟了。”
司禮監那些事兒,本就是極其耗費精力,再加上管理宮里的檢舉鐵箱,就更是繁忙,七十歲了,這個年紀,該離開就離開,再戀棧不去,就是人厭狗嫌遭人恨了。
“出了宮,打算做些什么?”朱翊鈞詢問道,算是答應了下來。
馮保笑著說道:“去鳳陽種地,頤養天年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