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宏和李佑恭講了這么一段,看向了呂坤。
呂坤目瞪口呆,瞠目結舌,他可不覺得皇帝閑的沒事干,跑來消遣他玩來了,他沒什么好玩的,而且陛下日理萬機,哪有那么多的閑工夫?
顯然,這全都是真的!
“宋郎到底是年少力強,這如泣如訴很快就變成了如鶯如燕,好一頓快活之后,宋郎抓著陳玉瑤的頭發,不停的逼問,我與那老呂頭也算是同道中人了,孰強?”張宏一拍驚堂木,繼續說道。
“這還用說,一定是宋永勝啊,看看這名字。”
“只見這陳玉瑤哭著說,宋郎放我一馬,自然是宋郎更強,你沒覺得廉兒越來越像你了?他枯樹一根,他的種兒還能不能生根發芽還兩說!”
“還有這等故事?”李佑恭訝異的說道:“難不成?”
“嘿!還真是,原來這老呂的外室子呂成廉,居然不是這老呂的兒!這老呂拼上了被宗族責怪、被反腐司稽查、被陛下問責,擔上了天大的干系,弄來的銀子,都給這戲班小白臉,養了兒!”
“好家伙!”
張宏和李佑恭講到這里,就不講了,他們示意兩個小黃門搬下去了桌子,因為呂坤已經氣暈過去了。
朱翊鈞大手一揮說道:“好活兒,看賞!”
“謝陛下!”張宏和李佑恭對賞錢倒不是很在意,主要是滿足了羞辱文官的情緒價值,有這機會,沒錢他們也愿意干!
呂坤被氣暈了,是他自己給自己找的臺階,繼續講下去,恐怕他真的會被氣死,他只好裝暈,躲過這次的羞辱,一盆冷水,潑到了呂坤的臉上,呂坤立刻一個激靈,醒了過來。
“士可殺不可辱!陛下要殺就殺,何必如此羞辱于罪臣!”呂坤強行爭辯,矢口否認,但是他的眼神,可不像他的語氣那么生硬,眼神里滿是求饒,希望陛下放過他。
顯然相比較水性楊花的外室,陛下更加可信。
朱翊鈞拍了拍手,緹騎們帶了四個人犯上來,陳玉瑤、宋永勝、呂成恭和呂成廉。
四個人犯一帶上來,不用旁人多說,這呂坤自己就看出問題來了。
小兒子呂成廉和這個宋永勝,簡直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眉眼、嘴角、鼻梁,甚至連手臂上胎記都如出一轍。
“你也看出來了,這倆兒,根本不是你的種。”朱翊鈞坐在太師椅上,兩只手在膝蓋上拍了拍,才說道:“朕哪有功夫逗你的悶子玩兒?不是真的,朕就為了羞辱你不成?”
“朕就是好奇,你貪的銀子,你做的這些,圖個什么?就為了圖陳玉瑤和這宋郎,逍遙快活,為了他倆的兒子,連圣意都敢忤逆頂撞?”
呂坤靠在椅背上,一言不發,此刻他已經萬念俱灰。
“悔嗎?”朱翊鈞站了起來,詢問呂坤。
呂坤用力的吐了口濁氣,回答了圣上的問話:“悔,萬悔莫及。”
“晚咯。”朱翊鈞笑了笑,轉身離開。
一說力工,好像罵的是窮民苦力,這呂坤忙活了這么多年,又有何分別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