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邊已經整理好了,小心存放到庫房,掌燈的人必要挑明亮些的照應,走路都要仔細些。”方幼眠清點了一遍,囑咐道。
拿走了一半,案桌上空曠了不少,她也不用拘束著手肘寫字,舒服了許多。
說著說著,雯歌就忍不住,又開始抱怨。
“要說今日什么最出挑,還不得是祝家的小姐,明明祝家的禮已經送了,她還非要大張旗鼓送她自個的那一份,一個未出閣的姑娘給有了家室的公子送衣衫,她也不想想妥不妥當別的幾房姑娘是大人正經小妹,都沒有她這樣過分”
雯歌后面知道了門口發生的事情,真是氣不過。
“還有底下的那件衣衫,早不拿出來,晚不拿出來,當著眾人的面顯擺,這哪里是送衣服,分明是打您的臉”
她替方幼眠不平,越說越來勁,聲音一時拔高沒有收住。
誰知竟撞到了喻凜長腿一邁跨入室內。
“”
聽得旁邊行禮問安的動靜,方幼眠看過去,雯歌嚇得不輕,梗著脖子瑟縮了起來。
男人還是白日里的那一身絳紫色衣袍,面冷如玉,也不知是不是因為聽到雯歌所言的緣故。
方幼眠起身去迎,“夫君回來了。”
“凈房早備辦了熱水和衣衫,夫君可以先去沐浴。”
面對她貼心備至的話,喻凜看了她許久,才淡嗯一聲。
他收回視線,掃了一眼堆滿賀禮的案桌,沒有說些什么。
方幼眠派了兩個小丫鬟跟上去,在凈室外等著聽吩咐,而后松了一口氣,凝神快些將賀禮清點登冊。
有了方才那一樁插曲,雯歌也不敢再多話了,小心翼翼抿著唇做事,主仆兩人帶著丫鬟們,抓緊時辰,終于在喻凜沐浴出來之前整理好了。
男人披著外衫,清雋的眉眼如同上好的琢玉。
他似乎徑直要往偏寢走的模樣,方幼眠叫住了他,“夫君。”
喻凜看過去,以為她有什么事,猜測亦或是要為方才她的貼身丫鬟所言而辯解。
還沒張口,便見到方氏走到她的妝奩臺前,拉開黃楊木多寶格,從里面拿出一個什么物件。
她傾身的時候,方便握筆蘸墨挽起來的袖裾落了下來,蓋住她清瘦不著一飾物的嫩白手腕。
方幼眠很快折返,拿著小錦盒到他的面前。
她手里的東西,十分小,能裝在這個里面的,必然是小物件,所以這是什么
很快,喻凜便知道答案了。
方氏到他差著兩步距離的面前站定,跟今日那會基本一樣。
“夫君凱旋歸來,我也沒有什么好贈夫君以表恭賀之物。”
她邊說邊打開小錦盒子,“便做了一個香囊,里面放了一些香料”
她的話不曾說盡,可也沒有再說了,把她的禮給遞過來。
靜靜躺在小錦盒子里的香囊,是湛藍色料子所制,表面繡了祥云紋路,簡素卻不失精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