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方幼眠站在凈房,看著杏色寢衣上的星點紅色,深深嘆了一口長氣,面色微窘。
她竟然忘記,這幾日該來葵水了。
還以為是瀛京久違的這場雨,加之喻凜留宿,心緒波動導致的身子不適,全然忘記還有這么一回事。
前些時日事多忙碌,忙得幾乎頭腳倒懸,好不容易歇下來,也無怪自己會記不住。
此刻又不好叫雯歌進來,方幼眠匆匆擦拭了身子,找出月事帶,換上干凈的寢衣,加緊收拾好凈房從里面出來。
喻凜在外的圓桌旁靜坐等候,他沒有燃起多余的燭火,聽到后面的動靜,側身看向方幼眠。
“還好嗎”
方才一瞬間不經意窺見的春色,令他胸膛中騰升起莫名的微躁,已經通過一盞晾涼的茶水壓了下去。
他看著他的妻子慢慢走過來,杏色的寢衣已經換了一身,身上籠得嚴嚴實實,低垂的小臉有些許蒼白。
她搖頭輕聲,“多謝夫君關心,我沒事。”
適才一陣不收控的暖流淌過,方幼眠瞬間反應過來,她已經很快站起身來,沒有想到,短暫的停留,竟然還是弄臟了衣衫和被褥。
“賴我的不是,驚擾夫君夜半歇息了。”她抿唇,皺著的眉頭就沒松開過,跟喻凜躬身道歉。
喻凜挪開摩挲著骨瓷白玉茶盞面的指腹,轉了過來。
看她鞠躬就差屈膝的模樣,輕聲道,“無妨,并非你的錯,不必道歉。”
他也如釋重負了。
適才還真的以為方氏怕他怕成那樣,不過是怕她悶壞了,想把被褥給拉下來才驟然靠近,誰知她居然那樣大的反應,也給了他一些不小的震撼,而后她坐了起來,一雙水眸慌里慌張看著他,有些無措說想出去。
喻凜雖不解,聽到她語氣焦慮緊急,長腿一收,給方幼眠讓了位置,她很快便逃離下榻了,極快的速度沖向凈房,差點沒有忘記穿她的小靴子。
喻凜緊鎖的眉宇就沒松開過,正要上去問問如何
垂眼一看頓住,見到了蠶絲錦被上沾染的血跡。
隱隱明白了,方氏身子不舒坦,“劇烈反抗”的緣故為何。
他雖為男子,并非什么都不懂,早年在家時,喻初每個月總有幾日懨懨的,喻凜起初也以為她病了,叫下人去找郎中,喻初喊回來下人,扭扭捏捏說并非是生病,只是女子月信造訪,過幾日便好了。
在外征戰時,軍中有供士兵解欲的營娘,喻凜潔身自好,從不沾染,可耳邊也常聽到不少相關這些的事。
起初是那些同僚將士們,總想與他拉近關系,還說是特意給他挑選了,樣貌最好最干凈的,喻凜照舊冷然鐵面拒絕,嚴厲告知同僚不要再三番五次,想方設法給他塞人,否則一律以擾亂軍心論處,賞軍棍。
喻凜對于情欲十分能克制,倒也不是克制,就是沒心思也沒興致,男女無情意之下的歡好,在他看來,無非是紓解而已,
他并不需要旁人幫,那些所謂的歡好滋味,溫柔鄉夢歸處,同僚也時常提起,他聽了便過了,心中沒有絲毫的觸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