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吊的心宛如被細繩掛在陡峭山崖邊由著冷似刀片的山風來回吹搖之時,虞綰綰忽然聽到了一個靜若湖泊的聲音
“虞綰綰,我們”
虞綰綰醒來的時候,迷迷糊糊間瞧見身旁坐著一個穿著道袍的陌生男子,她瞬間一個激靈,抓緊錦被,就往角落里縮,一雙丹鳳眼閃著害怕,還沒鼓起勇氣出聲質問,卻見那人輕輕笑道。
“貧道六應,虞姑娘不必驚慌。”
六應道長這般人物,虞綰綰自也是聽過的,但她又沒見過六應,興許眼前人之人是騙子。
六應見虞綰綰聽完,眼中防備之色并沒有減弱,他反而笑了笑,抬手指了指周遭,又道。
“孟大都督的屋子,你總該認識吧,你瞧,我們現在還在孟府。”
“想來在孟府,應該無人敢傷害你。”
“孟戮”的名諱對于大胤的孩童雖如惡鬼,但對此時的虞綰綰而言卻宛如鎮魂石。
她眸光微轉,快速掃視周遭,看見了擺在窗臺裝有鳶尾花的白玉花瓶,心稍定了些,早些時候,被控制的“她”醒了雖然就沖出去發瘋,但虞綰綰慣是對鳶尾花香敏感,余光掃過內屋窗邊有一個裝有鳶尾花的白玉花瓶,外屋“靜”字折屏旁也有一個裝有鳶尾花的白玉花瓶。
未曾想,孟戮竟與她有一樣的喜好。
虞綰綰唇微抿,稍稍安定的眸光輕輕閃了閃。
不過,眼下是何情況
剛醒的虞綰綰顯然有些沒反應過來,迷迷糊糊間記得自己在撞入孟戮懷里之后,便陷入了昏迷,自己也被困在了一片黑暗之中,后面的事情,她便不記得了,只依稀記得好似有個人說了句
“虞綰綰,我們”
似真似幻,虞綰綰也不確定是不是真的有人說過這句話。
身前的六應見虞綰綰心緒稍定,拂衣起身“虞姑娘既已轉醒,六應也算完成任務,便不再打擾。”
話音微落,六應準備出門尋孟戮,不過,他轉念一想,又道。
“還請虞姑娘同貧道一道出去吧。”
虞綰綰眼中懵懂,渾然不知眼前情況“為何”
六應笑“貧道擔心孟大都督不給貧道開口的機會。”
虞綰綰雖昏迷了幾日,但這幾日她都有丫鬟伺候進流食,所以,身體半分孱弱不顯,反而因為睡眠充足,有些生龍活虎。
虞綰綰慣是懂事,雖不明但也披衣跟在六應身后,只是剛走兩步,虞綰綰忽然看著六應清秀的側臉,小聲詢問道。
“六應道長,我們是不是之前見過”
六應搖頭“今日是第一回見。”
虞綰綰眸間閃過些微疑惑,卻也沒再多說什么,小步跟在六應身后,只是臨近屋門之時,六應扶了一下自己的道冠,同虞綰綰道。
“要不,你來開門吧。”
“貧道這道冠要是再破,貧道的小師弟應該會拿劍追著貧道滿山跑了。”
虞綰綰不解其意,但開個門并不是什么大事,她點了點頭,走到六應前面,剛拉開門縫一角,卻見一只薄涼的手瞬間推開大門,徑直穿內,握住了她推門的手腕,隨后,屋門大開,孟戮高大的身影擋在了虞綰綰跟前。
孟戮長眉微擰,好看的狐貍眼微垂,便是面無表情也似雪中玉雕,清寒剔透。
虞綰綰倏而臉頰像是被燙了下。
但很快又有些憂心,被控制的“自己”一定會抽回手,并斥責孟戮無禮,還會怒氣攻心,她和孟戮之間的沖突會越來越
虞綰綰眨了一下眼。
思緒戛然而止。
她看著自己被孟戮緊捏住的手腕。
等了一會。
一會又一會。
虞綰綰瞳孔緩緩放大。
“她”為何沒有動靜
只一個瞬間,虞綰綰像是冰水淋頭,思緒突然開始清晰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