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張毅在工地混的不咋地啊
轉過身,正好看到張毅從外面進來,笑著說“小毅啊,你現在什么單位呢”
張毅說“泉監啊,怎么了”
“那是什么單位”張騰皺皺眉。
張毅說“一個監理公司。”
張騰聞言立馬另眼相看,嘴角翹著笑道“呀,當監理了啊,我聽說監理可是個肥差,怎么樣,今年沒少撈吧”
張毅搖頭說“騰哥兒說笑了,我剛做監理,還是個小監理員,哪有機會撈錢啊。”
張騰嘖嘖著滿臉嫌棄道“你這樣下去不行啊,我告訴你,甭管官大官小,你得使勁收拾那幫干活的,讓他們知道監理的厲害,你不收拾他們,人家哪給你上貢啊”
張騰從桌子上摸起一盒紅將軍,抽出一根點上,繼續傳授他的“撈錢之道”。
一開始,張毅礙著親戚情面還能聽兩句,后來越聽越不像話。
這家伙不知道從哪兒道聽途說一堆亂七八糟的撈錢門路,直接把監理形容成撈偏門的行業。
其實想想也是,監理在大多數人眼里確實是這個形象。
張騰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完全一副為張毅考慮的口吻。
“你還年輕,當監理有點誤入歧途了,你想想,我叔和嬸省吃儉用供你上了大學,你在工地又不會撈錢,別說孝敬叔嬸了,將來娶媳婦也老大難了”
老媽不愿意聽了,插了句話說“小騰啊,你弟弟今年在縣城買房了,他娶媳婦不愁的。”
“嗐,一提這個我就來氣,當初買房的時候你們也不問問我,咱們村都要拆遷了,你們花那冤枉錢做啥啊,為了買房把全家家底掏空不說,還在銀行貸款,哎呀,我都不知道碩ブ彌卸崠止πすΦ劂們什么好了”
張騰擺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又從桌上摸了一根煙點上。
“你啊,這性格干監理沒什么前途,這樣吧,春節過后,我們所里有招臨時工的計劃,過兩天你跟我去鎮上的大飯店,請我們供電所所長吃頓飯,你以后跟我混,保準你吃香喝辣的。”
“謝謝騰哥兒,不用了,我在工地當監理挺好的。”張毅笑道。
“嘿,你這小子咋這么倔呢,我跟你說,別小看農電工,誰家接個火不得請你喝頓酒啊不請客,哼,不給你接火,讓你家一直沒電,這年頭家里沒電誰能活啊”
“你看村口那些廠子沒,逢年過節都得請我們,哪個敢空手上門的等你干上幾年臨時工,以你大學生的文憑,參加國網的考試后可以申請轉正啊”
“要是咱們這邊有個大型的線路工程,或者新建個35kv的變電站工程,你完全可以托關系做基建嘛,你在大學里學的那些東西一點都瞎不了”
張毅聽出來了,這貨已經在農電工的路上一去不復返了。
苦笑著搖搖頭,張毅沒再搭理他,去幫小宋調試燈具了。
張騰自討沒趣,氣呼呼地坐在沙發上抽煙喝茶,等著他們忙活完再接外線。
半小時后,家里的電線改造完成,燈具也安裝好了。
小宋重新檢查了一遍,確定沒有問題后,才讓張騰上電線桿掐火。
張騰穿著鐵鞋,腰里別個安全帶,跟猴子一樣靈活蹭蹭上了電線桿掐掉外部電源。
小宋等人抓緊把外線重新接入配電箱,等張騰重新接好外線,家里總算通了電。
“騰啊,晚上一起喝點”老爸出于禮貌,喊著張騰。
張騰擺擺手說“算了算了,晚上我還有酒局呢,叔走啦哈”
這貨雖然生張毅的氣,不過還算有點家教,不敢跟叔叔輩甩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