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雖然不會當面說什么不好聽的話,但是回去之后就會背地里與人說,而說的多了自然就傳到了我爸的耳朵里,我那時候也能聽到別人說,說我們家請別人到家里吃飯,沒有幾個硬菜也就罷了,酒也都是很差勁的酒,真不知道他們一家一年到頭來天天都在外面混,混出來的什么名堂。”
“我爸聽到這些后都會沉默很久,然后在我和我媽睡著后一個人獨自喝悶酒,我爸本來是很待客的一個人,從那以后也就沒有再請過別人吃飯了。”姜鹿溪低著頭望著地上正滾滾流動的雨水,這些小路學校里并沒有修繕的很好,有些地方有很多坑坑洼洼的地方,姜鹿溪小心的越過這些地方,以免腳踩到這些坑坑洼洼的地方,弄濕鞋子跟襪子,鞋襪要是濕了,腳可是很難受的。
她便躲著這些坑坑洼洼的地方,便說道“那時候我便希望自己可以快一點長大,長大后就可以賺到錢,就可以給我爸買好的酒喝,但我不會讓他喝太多酒,因為喝酒是傷身體的,那時候我媽管不住我爸喝酒,他都是讓我去管,我只要一開口,我爸就不會多喝了,只可惜,現在再也沒這個機會管他了,也沒這個機會給他買好酒喝了,在以前,在給我爸掃墓的時候,別說好酒了,就連一瓶他以前常喝的那種很便宜的酒,因為奶奶不讓我把錢花在這上面,我都沒有錢給他買。直到昨天,因為你的幫忙,我才真正的在給他掃墓的時候,第一次讓他喝到酒。”
姜鹿溪繼續說道“我媽很喜歡看煙花,當時我們家買不起煙花看,過年的時候別人在家里放煙花的時候,我媽都會抱著我坐在院子里看別人放的煙花,她說等以后賺到錢家里有錢了之后,也會買一桶放在門口讓我去放。但我知道母親是舍不得買這些的,那時候就想著自己以后賺到錢買給母親讓母親去放,但是這些,我都沒有做到。”
姜鹿溪抬起頭,眼眶微紅地看著程行問道“程行,我是不是很沒用,連昨天掃墓上墳時第一次幫他們完成心愿,也是靠你的幫忙。”
程行將左手上的水杯放到右手上,想去用左手幫她將眼眶的淚水給抹去,但手伸到了一半,又縮了回來,他將手伸到上衣的兜里,掏出了一些紙遞給了她。
姜鹿溪接過程行遞過來的紙,擦了擦眼眶上的淚水。
“你已經很厲害了,要是你父母知道你現在所取得的成就,一定會為你自豪的,安城是有過高考時考入清北的學生,但是提前保送清北的,你是第一個,都不說是安城了,你也是徽州這么多年以來,第一個八省聯考在數學上獲得一等獎的學生,在以前,最多也就有人在這個項目上獲得二等獎了。”程行道。
“你可是許多人家羨慕的孩子,怎么能說自己是沒用的,而且你現在才十八歲,還沒有完成學業踏入社會呢,等你踏入社會,那才是姜鹿溪名揚天下的時候。”程行笑著說道。
“嗯。”姜鹿溪擦干了眼淚,恢復了正常,她道“謝謝你,昨天你買的那些煙花和酒,我都會記在本子上的,到時候都會還你的。”
“你覺得我希望你還這些嗎”程行撐著傘,低頭看著她問道。
望著程行那灼灼的眼光,姜鹿溪低下了頭,然后又抬起了頭,她眼神堅定了一些,看著程行說道“要還的。”
“嗯。”或許是剛剛她訴說的那些話,又或者是剛剛她那句話要還的,程行用左手從褲兜里掏出一盒煙,然后低頭用嘴從里面咬住了一根,他又將煙盒放進兜里,從兜里將打火機掏出來。
只是,就在程行想要用打火機將香煙點燃時,姜鹿溪踮起腳尖,用白嫩地小手將程行嘴里叼著的香煙給擋住了,本來正在打打火機的程行,見到這一幕之后,瞬間把打火機抽走,他皺著眉頭向姜鹿溪看了過去,冷聲問道“你手不要了”
“你不能抽煙。”姜鹿溪看著他道。
“拿開,不然我打打火機了。”程行又將打火機拿了回來,準備打火。
但姜鹿溪倔強的用手擋著他的煙,就是不放。
望著眼前這個傘下一臉倔強望著自己的女孩兒。
程行再也忍不住,將打火機直接丟在了地上,然后伸手直接握住了她的手。
這次程行的手握的很緊,任姜鹿溪怎么掙扎他都沒有松開。
那帶著些涼意的手,那握著很舒服的小手,程行再一次牽在了手中。
“放手”姜鹿溪清冷惱怒地掙扎道。
“你自己送上門來的。”程行道。
“放開啊不然我生氣了”姜鹿溪又羞又惱,雖然這是上午放學吃飯的時間,去水房的路上并沒有多少學生,但總歸還是有幾個也是想借著人少的空隙來水房打水的,要是被他們給看到這一幕,那可就完了。
“放開你的手可以,但我的左手如果放開你的手,我就用打火機去點煙,不然就讓我牽著你的手到水房,到了水房之后我會自己松開。”程行說道。
“無賴。”姜鹿溪說道。
“流氓。”她又說了一句。
但那本來在一直掙扎的手。
此刻終于不再掙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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