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鹿溪很少會有主動問他在做什么的時候。
程行怕她真的有事情要找,因此便又問了她一下。
“沒什么事,你別回消息了,好好上課。”姜鹿溪回道。
“好,那我先好好聽課。”程行回了她一句話,把手機屏幕關掉,正想好好聽課,正坐在講臺上講課的袁行明卻對著程行道:“這位同學,請你起來一下。”
程行搖了搖頭,自從在講臺上做過幾次演講之后他便直到,如果講臺上坐著的老師真的想逮,在
因為在講臺上坐著,
誰有沒有注意聽,也能看的一清二楚。
“這位同學,你來解析鑒賞一下這首詩的意思。”袁行明道。
許多同學都回頭向著程行望了過去。
解析鑒賞詩詞跟解釋詩詞的意思不同,解析鑒賞要比解釋一首詩詞的意思要難得多,這首詩確實也是一首冷門詩,在場的許多人都沒聽過,不過當看到站起來的是程行時,許多人又不覺得解析鑒賞這首詩是什么難度了。
不為什么,因為他是程行。
在這些望過來的人中,還有一人在看到這人是程行后,有些驚訝又有些欣喜。
這人便是浙大中文系大二的學生秦念。
程行之前跟姜鹿南下深城時,曾在火車上與其有一面之緣。
但對程行來說是一面之緣,對秦念來說,卻記好久。
程行抬起頭,看了一眼黑板上的多媒體屏幕。
這是唐代女詩人李冶成年后的一首詩,全詩二十個字,八個至,卻道盡了生命由盛轉衰的花開花落,這是一首蘊含了許多哲理的詩,這首詩,程行也極為喜歡。
“這是唐朝女詩人李冶的一首六言詩,詩的第一句,說的是最近和最遠的是東與西。這是一個淺顯至真的道理,也是全詩中我認為最出彩的一句之一,東與西可以說是最遠,但東的盡頭又何嘗不是西,西的盡頭又何嘗不是西?因此也是最近的。”
“這一句是很細思極恐的一句,如果李冶在寫這首詩時真能想到這一點的話,那她應該是中國古代第一個知道地球是圓的。”程行道。
在聽到程行的解釋后,許多學生都皺起眉頭仔細思索了起來。
“當然,但在我看來,顯然李冶是不知道這一點的,否則她就真的是穿越者了,之所以這般寫,應該跟她身為女冠的身份有關,在道教里有物極必反的說法,因此最遠的也未嘗不可是最近的。”程行給出了自己關于這一句的解釋。
“最深的和最淺的是清溪。清溪不比江河湖海,“淺”是實情,是其所以為溪的特征之一。同時,水流緩慢近于清池的溪流,可以倒映云鳥、星月,形成上下一色,令人莫測淺深,因此也可以說是深的。”
程行繼續解析鑒賞了這一句:“如果說前一句講的是事物的遠近相對性道理,這一句所說的就是現象與本質的矛盾統一,屬于辯證法的不同范疇。同時這一句在道理上更容易使人聯想到世態人情。總之兩句對全詩結穴的末句都具有興的意味。”
“所謂至高至明日月,日月高不可測;遙不可及,這個道理很淺顯,詩人作此句,意在引出下句。前三句雖屬三個范疇,而它們偏于物理的辯證法,唯有末句專指人情言之,是全詩結穴所在。”
“至親至疏夫妻,從關系上看,夫妻應是這世界上關系距離最近的,但從另一方面去看,不相愛離心的夫妻,卻又是這世界上關系最遠的。如果說詩的前兩句妙在饒有哲理和興義,則末句之妙,妙在針砭世情,極具道理。”程行道。
袁行明聞言愣了愣,作為一個老教授,袁行明很不喜歡學生在上他的課時在對這些是無所謂的,按部就班就行,但是袁行明不行,他給學生上課,學生必須得認認真真的好好聽講。
本想讓這名學生站起來敲打他一下,沒想到他把這首詩解析鑒賞的很好。
如果說這首詩的解析鑒賞有十分的話,程行一分都不會扣。
這讓袁行明不得不驚訝,有人知道李冶知道這首詩能解析鑒賞出這首詩袁行明不驚訝,因為這是浙大的中文系,他們都是文科考了很高分考進來的。
但能把解析鑒賞做到這般,卻不容易。
特別是程行對于第一句至近至遠東西的解釋,在古文學界,對于這一句很多人都有著自己的看法,有的人就認為李冶是知道世界就是圓了的。
而程行卻給出了一個自己的看法,從李冶身為女道,以道家的學術去解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