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明程和許多美并肩走著，只是剛走進院門，就聞到一股惡臭，許多美一個沒忍住，直接彎腰干嘔起來。
高明程探頭去看，猜測著家里可能在掏廁所。
鄉下的廁所都是旱廁，沒做什么蓄水池，更沒有地下水道，可以把臟東西沖走。
所以旱廁味道大，有時候低頭去看，還很考驗人的承受力，如果有密集恐懼癥的話
高明程對許多美說道“家里味道大，你別進去了，你去細奶奶那兒坐坐，和秀曼說說話。”
“嗯。”許多美應著，她現在是真的聞不得這種味道，于是只好從屋子邊上的甬道往后走去，大概二十多米，就到了細奶奶家。
高明程自己進了院子，循著發出聲響的方位而去，果然看到他爸和高明萬穿著舊衣服，正在掏旱廁。
這味道太大，走得近了，能熏的人眼睛疼。
高明程站住，愣是沒敢再往前走一步了。
他家人口少，且大部分時候不在家，所以旱廁里的東西不多，味道也不如這邊的大。
“明程，你怎么來了，地里的活干完了”高遠見看到他來了，直起腰來說話，順便休息一下。
高明萬拿布蒙住了口鼻，還在埋頭苦干，終于，廁所已經掏的差不多了。
高明萬說道“爸，趕緊把它挑到地里去，這味道太沖鼻了。”
高遠見就瞪了高明萬一眼，還不等他說話，高明萬已經說道“我要開車，這肩膀壓痛了，影響開車。”
高遠見沒法子，只好自己把裝滿東西的桶子挑到外面的地里去。
他挑著擔子時，那是一路走，一路有臭味相伴。
“二哥，我們到院子外邊說話去。”高明萬說道，快步朝院外走去，那速度快的跟逃一樣。
等到了院子外邊，空氣里總算沒有那么臭了，他扯下蒙住口鼻的布，又脫掉最外面的舊衣服，然后大喘了一口氣，像是劫后余生一樣。
“怎么這個時候掏旱廁，不是得等菜出苗長一陣子后，才要澆糞水施肥嗎”高明程不解的問道。
現在才翻土、播種后不久，苗都才剛剛出來，這個時候施肥，得把根燒壞了。
高明萬說道“過年時，我去相親了，看來看去，看中了一個姑娘，后面也有一些來往，到現在算是差不多定下了，明天女方家會過來看房子，要是滿意的話，那就定下了。”
“我把話一說，是想讓爸媽把房子收拾干凈，再買些點心和肉菜，也就差不多了。但沒想到爸說旱廁的東西多了，怕未來親家來了，覺得氣味不好，于是非要今天就把旱廁給掏干凈。”
高明萬一屁股坐在門前的石墩上，語氣里有幾分抱怨，卻也有幾分高興。
他爸說要掏旱廁，也是看重他，希望把家里弄干凈，讓女方滿意。
高明萬指著堆在一旁的柴火，說道“這掏完了旱廁，還得劈柴說什么從壘的柴堆里，就能夠看出這家人勤勞不勤勞，日子過得好不好什么的。”
“前陣子大哥有零工打，天天往外面跑，爸媽又要管地里的活，所以家里柴火不多，這些枯木，還是爸今早就從山里拖回來的，說是之前就藏在山里，現在已經干的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