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政黝黑的眼睛看著鏡子中正伸出來補窗子的手,一邊吃著飯啃著蘋果。
“手手”非得讓他吃光,他都有點撐,眼珠子滴溜溜地轉。
一個才四五歲的小孩,卻已經學會了謹慎,小心。
一只手補窗子十分困難,還是會漏雨漏風。
且范雎呆在盒子世界的時間并不能太久。
有些頭昏眼花的退出來。
吃飯,收拾。
范雎想著,來到這個時代,若不去見一見祖龍,絕對是最大的遺憾。
他得努力賺取盤纏了。
人一但有了目標才不會胡思亂想。
范雎背上挎包,拿上鏟子,看了看邯鄲的方向,河套平原離邯鄲其實并不算太遠,就這么一路挖過去也不錯,沿路正好適應這個時代的生活方式。
他要適應的其實還有很多,在別人眼里,他沉默寡言,幾乎不和任何人說話,為何
因為說話方式,口音等都完全不同,他需要時間才能融入現在的處境。
手上的鏟子和那些鍋具一樣,都得自從那個死去的白霜感染者的遺物。
天光微白,這時悉悉索索的聲音向范雎的位置靠近。
平原上的視線十分開闊,并沒有多少遮擋。
范雎一看,是一個有些骯臟的中年男人,應該是常年挖掘,讓衣服上灰撲撲的,像是一層泥垢。
那人拿著一顆才剮下來還在滴血的不知名的動物心臟,拳頭大小,血管清晰,似乎還在跳動,正笑容詭異的遞給范雎“吃。”
瘆人得厲害。
完全不認識的陌生人,一大早熱心地來送他一顆血淋淋的動物心臟
范雎正猶豫,接不接受這突如其來的善意,他正好為中午的伙食犯愁,他以前并不喜歡內臟等食材,但現在情況特殊,也不是挑剔的時候。
但當他朝那人仔細打量時,臉色立即變得刷白,一個趔趄差點沒站穩。
只見那人胸前,如同水打濕的泥濘,呈現黑褐色,而他的胸口,一個血淋淋的窟窿。
鮮血在流淌,新鮮剖開的血肉在蠕動,那里面空洞洞的。
那人拿著那顆血淋淋的心臟啃食了起來。
白霜感染者
難怪沒有人愿意靠近和招惹范雎,因為范雎在其他人眼中,和這個自掘心臟咀嚼之人并無什么區別。
無心之人必死。
那人就那么倒在了范雎面前,死時臉上都是一片讓人驚悚的滿足的笑容。
范雎臉色蒼白的逃離現場,身體冰冷,寒毛一根一根的立了起來。
他曾經也單獨在死寂的遺跡中呆過,并非膽小之人,但剛才的場景的確恐怖詭異得讓人頭皮發麻。
倒是身后有人在收撿那死者的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