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嚴的律法也只能約束陽光,那些黑暗中的罪惡在恣意妄為。
范雎越了解現在的處境,越不敢在荒郊野外多待,他白霜感染者的身份并不能讓所有人忌憚,他必須想辦法有一個身份,必須進城,至少在城里,明面上連偷盜都是被禁止的,雖然進了城,若是站在趙政一邊,他要面對的危機或許更加的艱難。
但沒辦法,那是真大腿,必須得抱。
夜幕之下的篝火,范雎從挎包里面拿出本子和筆,有些感概的寫下。
“春秋戰國的風,吹起的不會是裊裊炊煙,不會是海晏河清,而是沙場的金戈鐵馬,將士堆積如山的腐臭血肉。
書簡中講的不是什么治國天下,不是什么志向狂狷,而是政治家們的步步為營,深謀遠慮。
所謂的英雄豪杰,不過是動輒殺人的草莽,所謂的義氣俠義,更多是對法律和秩序的踐踏。
英雄都只顧著譜寫屬于自己的凱旋之歌。
踏著尸骨的武將名相,亂世稱王的諸侯王爵,有誰會在乎他人的悲歡離合
這個時代圣人很多,為后世所傾佩,但不正是因為這秩序混亂禮樂崩壞的世道,才造就了這些期望恢復禮制的孔孟圣人。
亂世,或許是冷漠之人書寫丹青的毫筆,是鴻浩之士胸中的氣焰,是開疆擴土者點起的狼煙,但絕不是普通人想過的盛世太平。”
“我原本也以為,見識過歷史的興衰之后,見到什么都會波瀾不驚,但真正身處這個時代,才知道在時代的狂潮面前,任何人都會變得身不由己。”
現代,周家。
范雎消失了好幾天,一點消息都沒有,周浩已經報警。
錄筆錄時的老民警,那微妙的表情,就差直接說,現在的年輕人,玩得也太開放了。
但奇怪的是,他們調取監控,明確看到范雎回到了家中。
范雎所住的地方是一個老小區,里面并沒有安裝監控。
但人明明就進去了,怎么會就這么莫名其妙的失蹤了呢
周宥今天還被周浩拉去一所醫院,有人在醫院樓頂跳樓。
周宥沖沖忙忙地趕去,醫院中帶著口罩排隊的人很多,最近流感的確嚴重了一些,治療感冒的新型藥劑r源的廣告,貼滿了醫院周圍。
那跳樓的人已經跳下,從15樓的頂層跳下來的,奇怪的是,這么高的樓層,人居然沒有當場死亡,尸體還在地上不斷扭曲,就像身體里面有個怪物在掙扎。
當時辦事的同志都差點沒敢上前。
還好那尸體也就扭曲了一段時間就徹底停了下來,變成一具冰冷的尸體。
不得不感嘆,生命的奇妙。
周宥表情就復雜“范雎”
旁邊的周浩搖了搖頭“不是范雎,只是身形有些像,人依舊無影無蹤。”
周宥的臉都黑了,早說清楚。
沉默。
周宥和周浩的關系向來不怎么親切,雖然名義上是一家人,但更多的是各過各的,難得的是,周宥這個傲慢的少爺主動詢問了一句“范雎的性格如何”
他會不會真的想不開
周浩瞟了一眼周宥“范雎比想象的還要堅韌。”
周宥回到家都在想周浩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