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仇家叫什么名字,住哪里,長什么模樣了。”
應小滿高高興興地掰開路邊鋪子剛出爐的熱騰騰的炊餅,分給阿織一半,“娘,我很快就能報仇了。”
義母大吃一驚,“別當著小孩子面說這些”
抱起阿織去屋里炕上坐著,義母轉身回來堂屋里,又悄悄問一句,“確定是惡人”
應小滿咬著炊餅說,“河邊照過面,看著像惡人”
遙遠的“報仇”兩字突然變得迫近眉睫,義母心底隱藏的憂慮不安瞬時間升騰上來,聲線都開始顫抖
“你要怎么報仇俗話說,殺人償命。就算是個大惡人,也輪不到你這十幾歲的小娘子動手啊。你爹糊涂”
“娘別怕。我是剛入京的外地人,和晏家人一個不認識。就像娘說的,誰也想不到我身上。”
應小滿越想越覺得有道理,贊嘆說,“我爹真是個明白人。”
義母總覺得哪里不對,但又說不出具體哪處不對,皺著眉頭做飯去了。
吃用過一碗開胃驅寒的胡辣湯,幫著收拾干凈桌上,應小滿叼著炊餅坐在桌邊,開始循記憶慢慢地畫像。
義母掃地的間隙湊過來瞧一眼,吃驚問,“你畫的是人還是山貓方里帶圓一個腦袋,中間長圓一個鼻子,兩條長線瞇縫眼睛,喲,還斜眼看人。”
應小滿放筆細看,自己也不大滿意。她平日里學畫畫兒,都是對著山上的鳥獸魚蟲畫,沒怎么畫過人。
指著桌上的“山貓”圖,她嘴里如此形容
“這便是我仇家的長相單眼皮狹長眼睛,小麥膚色,眉毛濃黑,相貌堂堂,眼神陰沉。”
義母琢磨了半日,“聽著確實有些兇惡。像惡人相貌。”
“山貓”圖下頭還藏著另一幅畫兒,義母好奇心起,取來面前迎光細看,頓時就露出想笑又忍笑的模樣
“這幅又畫得誰還是方里帶圓一個腦袋,又黑又亮兩只眼睛,喲,雙眼皮的狐貍。”
應小滿臉皮一紅,把畫兒搶過來,對著“狐貍”圖,嘴里形容道,
“天庭飽滿,眉毛濃長,膚色白凈,雙眼皮大眼睛。這個畫的是西屋那位。”
義母奇道,“你怎知西屋那位是大眼睛。人壓根沒醒過,閉著眼。”
“是雙眼皮大眼睛。”應小滿堅持,“短短醒過一瞬,我瞧見了。”
母女兩個正小聲嘀咕時,阿織蹬蹬蹬地跑出來堂屋,驚奇地喊,“阿姐,快過來看。西屋哥哥好像醒了”
西屋炕上昏沉沉三四日的年輕郎君,人掙扎在清醒和昏昧之間,眼睛似睜似閉,濃黑睫毛時不時地抖一下,眼瞼偶爾睜開一條縫隙,便被屋里亮光刺激地閉上眼去。
義母如臨大敵,急忙把阿織抱回自己屋里,又把女兒往后拉扯,自己擋在前頭,湊近謹慎問,“這位郎君,你醒了”
屋里母女兩個睜大四只眼睛,瞪視良久,榻上的人動也不動。
應小滿失望道,“沒醒。”
話音才落,睫毛連同眼瞼又明顯抖動一下。
炕上的男人細微而吃力地點了下頭。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