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認識的小丫頭”“打個招呼”“案子不相干”
攥著藥包的手掌心汗津津的。
就隔這么遠,只聽得見聲音,聽不全說話內容才好。
這么遠遠地聽風里傳來的七郎的聲音,心頭到底還是生出幾分歡喜。
“剛才七郎來了”
才進家門,阿織自己倒迎出來喊一句,帶幾分邀功的得意勁兒。“阿姐,我喊他七郎,沒喊七哥”
應小滿到底沒舍得打小丫頭屁股,彈了腦門一下,“不管七哥還是七郎,總之不許再給他開門了。”
阿織一臉懵地捂著額頭,“可是七郎問你呀。”
“他問我什么”應小滿往自己屋里走,“反正我多半都不在家。你直接應他不在。”
“七郎問你昨天回來傷心不傷心,哭了沒有。我說你沒哭,只生氣。七郎說生氣比哭好。”
“哦。”
一直到坐在自己床上,應小滿還在反復回想著那句“生氣比哭好”。
這天晚上,天色擦黑,藥膳方子熬好,服侍著老娘吃藥躺下不久,門外再次敲響幾聲。
阿織飛奔著出去。
站在院門后頭時突然揉了下腦門,吃一塹長一智,小丫頭這回不開了,隔門大喊,“阿姐說她不在”
才躺下的義母嗆到了,斷斷續續地咳嗽著說,“幺兒怎么也是個憨的,愁人吶”
應小滿氣得把窗戶大開,“阿織回來”
門外有人輕輕笑了聲。
聲響并不大,夾雜在盛夏此起彼伏的蟬鳴聲里,很容易被忽略過去。但不知為什么,應小滿的耳朵里仿佛自動篩除了樹上呱噪蟬鳴,卻極敏銳地捕捉到了門外聲響。
門外站著的是七郎。
剎那間,她腦海里想起的,居然又是那句“生氣比哭好”。
“生氣為什么比哭好”
把阿織趕回
屋里睡覺,輪到應小滿站在院門后,隔門脆生生地問。
她心里氣并沒有消,聲音里還帶著賭氣的意味。“我哭的時候只在屋里哭,但生氣起來會出門尋仇的。”
夜晚站在門外的果然是晏七郎。
“生氣起來,出門尋仇,是旁人倒霉。躲在屋里哭,是自己傷心。”
七郎注視著面前緊閉不開的門戶,聲線不如往常從容,低低嘆了聲。
“下午從巷子出去時,隔老遠看到你了。你躲在巷口墻邊,穿一身黛色對襟薄衫子對不對。”
緊閉的門戶沒了動靜。
耳邊一聲聲呱噪蟬鳴。
義母躺在屋里哄睡阿織,許久卻沒聽到動靜,擔憂起來,才從窗戶往外頭看時,正好看到應小滿打開院門,人在月色下走出去。
“咦”阿織也往窗邊探出小腦袋,疑惑地問,“阿姐不許我開門,為什么她自己開門”
“噓,小孩子睡覺,別管你阿姐的事。”
義母低聲咕噥,“她和七郎怎么回事越看越糊涂。愁人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