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大圈繞下來不容易。她站在原處,吃驚得半天沒說話。
晏八郎只當她被自己游說得心思活動。
他當即趁熱打鐵,繼續勸說“我認識可靠的人。此人在京城開了多年的酒樓,人脈路子極廣。你走他的路子,扮做侍酒的歌姬酒娘。晏家總有大宴賓客的時機,你總有機會提一壺玉樓春近晏容時的機會。美人蛇,使出手段,叫他看上你”
應小滿“玉樓春”
這酒名實在耳熟,她脫口而出“余慶樓方掌柜”
晏八郎著實吃了一驚。
面對面沉默良久,他冷笑“你也知道余慶樓我倒小瞧了你。”
“知道。”應小滿同情地看他一眼,“你和方掌柜也有交情這下牢底要坐穿了。”
晏八郎
“你什么意思”晏八郎惱火地質問。
看在曾經締結的脆弱同盟的份上,應小滿告訴他一句“方掌柜今天剛被抓。他似乎是北國奸細來著。余慶樓懷疑是奸細據點,里頭還查出了死士。當時我就在場,親眼見
到的。”
晏八郎大驚,臉色當場陡變。
此事當真”
“騙你做什么。以后我不來了,我們之前的同盟到此為止。以后你走你的路,我走我的路,我們再不相干。”
應小滿把該說的都當面說清,該罵的當場罵完,心里極為痛快。飛爪搭上墻頭,月下消失蹤跡。
輪到晏八郎再也睡不著。
他被兩次拘押大理寺,為何能姿態強硬,一個字不招供
晏容時畢竟是自家親兄弟。謀害兄長的案子,他晏八郎既非主謀,又沒有直接參與動手,晏容時人又未死。他不信晏容時能狠手判他這個弟弟重罪。
但牽扯到敵國奸細,一頂通敵的大帽子壓下來
那可有嘴說不清
晏八郎獨自站在凄涼月色下,震驚之余,久久不能動彈。
夜色深沉。
大理寺西邊傳來一陣砰砰的響亮敲門聲。
“我要自首”
晏八郎在夜色里大聲嚷嚷,“叫晏容時不,叫我家阿兄來說話我有有密事當面相告”
夜深了。義母還沒睡下。
這輩子頭一回住進官衙,她貼著阿織軟乎乎的小身體,在陌生屋里翻來覆去睡不著。
“都兩更天了,七郎怎么還沒來”義母嘆著氣說
“什么死士啊,奸細啊。咱們平民小戶,怎么跟這些大事牽扯上了我越想越害怕,睡不著。等七郎來了,我好好問問他。”
應小滿把今晚用過的藥渣潑去屋外。“娘帶著阿織睡罷。他忙,夜里不見得來。”
“哎,大半夜的,隔壁后生又在大喊大叫什么。吵醒阿織可不好。”
應小滿捏了捏阿織睡得紅撲撲的小臉蛋,起身吹熄了油燈。
“晏八郎整天發癲,別理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