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慶樓死士供認
盛富貴其人既未死,宣于北國王庭,稱其手握精鐵武器一倉,秘密藏于中原某處。
已查實開啟庫倉之信物,盛富貴交托親信莊九之手。
莊九其人,未復現京城。蹤跡不可考。
這天接近傍晚時分,接連下了兩三天的秋雨終于停歇,天空短暫地放了晴。
殿前司連夜搜捕逃犯的禁軍精銳,就在短暫放晴的這段時間里,大張旗鼓地拉回來三具尸體。
白布蒙住頭腳,以粗繩索牢牢捆扎在擔架上,鮮血滴滴答答地從擔架上滴落。
禁軍粗魯地把三具尸體從木板車上扛下來,當著邸店周圍數百圍觀百姓的面前抬上馬車,三副擔架摞成一摞,捆扎綁緊。
“讓讓。”前頭的禁軍驅趕圍觀人群,“這三名逃犯要盡快押解回京城。”
圍觀百姓人聲鼎沸,議論紛紛。
“都死透了還押解個啥。”
禁軍高喝“官家御口吩咐罪大惡極,生死不論都讓讓。
不管逃犯死活,必須盡快押解回京。
吳尋避開那三具尸體33,快步走進邸店,臉色不怎么好看。
“這都什么事。”他低聲嘀咕著。
晏容時早看到了外頭的熱鬧,起身相迎。
“吳都虞候辛苦。”他把新寫成的一份口供攤在桌案上,兩份初始口供放在旁邊供比對。“你看新寫的這份如何”
吳尋從頭到尾仔細比對了一遍。
其他部分都差不離,只略過了當中北國內斗、密令追殺盛富貴獨子的那段。
他認為最為關鍵的整庫倉精鐵武器的口供部分,被晏容時單獨拎出來,濃重墨彩地寫下一長段。
“晏少卿這樣寫極好,把不重要的細枝末節砍掉,主次分明。”吳尋滿意地署上名字。
晏容時也署名。把供狀卷起放入竹筒,正要密封急送皇城時,吳尋咳了聲,“雁指揮使也在叫出來署個名罷。”
這是要平分功勞的意思了。晏容時無可無不可。
口供卷宗被送進樓上東邊的甲二字房,雁二郎一開始還不愿簽。
他被“兄妹情深”四個字著實刺激得不輕。
應小滿也在房里。眼看著人動作老實下來,她把固定上半身的綁繩松開后,坐在床邊,借著軍醫換藥的功夫查看傷口化膿情況。
雁二郎動作老實了,視線可不老實。他不錯眼地盯著面前神色專注的小娘子,心頭的邪火一陣陣地涌。
表兄妹又怎的。表兄妹結親的人家多的是
他試探著提一句“從小一處長大的情分,那才叫兄妹情深。我們這種半道搭上的哪能叫兄妹。”
應小滿聽在耳朵里,很直白地理解成另一種意思。雁二郎瞧不上她平民小戶的出身,不肯認她做兄妹。
她倒也不在乎。
“我只有應家爹娘。你放心,我不會進雁家門認親的。”
雁二郎大急,什么叫“不會進雁家門”
“小滿別誤會,不是你以為的意思我哪會瞧不上你你盡管登門認親”
應小滿納悶地問“那你剛才那句什么意思”
“咳,我”
晏容時就在這時握著供狀進門來。
雁二郎滿肚子火氣直接不好往小滿這處發,全沖著情敵去了。遞過來的供狀看也不看,連紙帶筆往旁邊一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