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富貴留在北國的家族被滅了滿門。但盛富貴把他的獨子帶來了京城。中原朝廷居然只判了盛家兒子流放。
潛伏在京城的余慶樓方響,接到來自北國王庭的秘令,誅滅盛富貴的獨子。
余慶樓死士接令。
千里追蹤,打算等人到了流放地后,無聲無息地動手。
不料才流放到半途,路過荊州時,盛富貴的獨子和兒媳居然半道被人劫走了
使命未達成,回去也是領死。余慶樓死士在荊州搜尋了整整十年。沿著漢水流域,搜遍荊州各鄉郡。
終于發現了盛家兒子和兒媳的蹤跡。
盛家小夫妻隱姓埋名,在荊州的某處無名鄉野打井造屋,耕田織布,已經平靜生活十年了。
戊寅年七月,擊殺盛家子與其婦于荊州鄉野
然而,達成追殺任務回京復命的死士,卻立即被方響秘密處死封口。
因為,被判了死罪的盛富貴居然還活著。
不知打通了京城哪條路子,以其他死囚頂替,死里逃生之后,盛富貴傳話給北國王庭
他手里有整庫倉的精鐵武器,開啟庫倉的信物,已經托人轉交余慶樓。
武器庫倉的下落,只有他自己知道;庫倉只有信物能開啟,交托在他信任的人手里。
只求自己在京城隱居終老,只求放過流放服刑的兒子。
他愿交付整庫倉精鐵武器,懇求王庭放過他們父子二人。
晏容時沉思
著展開白紙,寫下紛亂繁復的關系圖。
盛富貴以整庫倉的精鐵武器下落,求父子存活北國王庭族滅盛家滿門余慶樓死士追殺盛家子
不論盛富貴手里整庫倉精鐵武器的消息是真是假,總之,北國王庭不愿蒙受任何可能的損失,答應了盛富貴的要求。
但這時追殺密令已經下達。死士不達目的不回返。
盛家的兒子兒媳,多年后還是在荊州的某處鄉野,死于北國王庭追殺密令下。
執行追殺密令的余慶樓死士剛返京便被立即處死。
方響把這件事牢牢按下。
以至于多年后的今天,盛富貴還被瞞在鼓里,以為兒子兒媳還好好地活在天涯某處。
接下去的漫長歲月里,余慶樓方響和盛富貴一同留在京城,靜靜等候著故人攜信物依約而來。
晏容時思索著,把卷宗合攏。
余慶樓被連根拔起,主事人方響伏誅。死士不得不依附的盛富貴,和余慶樓死士卻有血海深仇,隨時隨地可能拔刀相向。
這也是為什么,兩名余慶樓死士毫無戰意、束手就擒的根源。
他重新打開卷宗,目光里帶憐憫,落在供狀中央。
戊寅年七月,擊殺盛家子與其婦于荊州鄉野
戊寅年,正是小滿出生那年。
短短一行字,便是小滿的親生父母的歸宿。夾在兩國戰事之間,個人的生死命運如水上浮萍。
蠟燭落了滿桌案的燭淚。
晏容時伏案書寫,筆走游龍,根據兩份死士的口供加以改寫,案上逐漸出現一份新的供狀。
略過所有和盛富貴之子相關的供狀。
只把盛富貴買通了京城路子,死里逃生,傳話給北國王庭的那段單獨錄下。
筆鋒蘸墨,濃墨端正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