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木繁停住腳步“花姐偷了幾個孩子”
大黃狗此時滿腦子只有那美味肉干,呼哧呼哧地回答。狗類雖然忠誠,但在它看來,和眼前人說幾句真話并不算背叛主人。
四個,都是胖娃娃,這是第四個。
夏木繁目光一凜“前面幾個呢”小寶在她臂彎里躺著,那另外三個呢送人賣了還是
大黃狗歪了歪腦袋,忽然跑到草堆旁邊開始吠叫。
娃娃不聽話,死了,都埋在菜地里。
夜風吹來,似乎帶著股血腥味。
夏木繁的后背開始發寒。
自己的孩子因病去世,賈湖花與邱田勤入了魔障,開著車到市區亂轉,看到和孩子長得像的便偷抱回來。
兩、三歲的孩子,正是活潑好動的時候,他們到底是怎么養的竟然一個接一個地死掉。
必須揭穿真相
想到這里,夏木繁扔了根肉干給大黃狗,揚聲喊了一句“在這里小寶在這里”
吸引眾人注意力之后,夏木繁抱著孩子來到亮處。
她走到岳淵面前,將孩子交給他“剛才我發現他家的大黃狗鬼鬼祟祟往外跑,就悄悄跟了過去,走到后院菜地時聞到一股小娃娃身上的奶腥味,就這樣在干草堆里發現了小寶。”
奶腥味岳淵彎腰抱過小寶,吸了吸鼻子。
湊得這么近,除了稻草氣息,什么也沒有聞到。夏木繁這鼻子,真是神了
岳淵低頭檢查手中孩子,發現孩子呼吸粗重,眼皮直顫。他托著孩子的屁股輕輕拍了兩下,孩子一點反應都沒有,根本沒有醒過來的跡象。
眼下沒有醫生,岳淵擔心孩子有什么問題,趕緊呼叫顧少歧。他雖然是法醫,但學的是臨床醫學,緊急情況下也只能指望他了。
孩子身體軟乎乎的,昏迷不醒,抱在懷里小小一團。岳淵也是做父親的人,心中憤怒壓抑不住,目光掃過邱田勤與賈湖花,冷聲道“你們對孩子做了什么為什么不醒”
賈湖花還在那里裝瘋賣傻“你抱著我兒子做什么這是我的柱子,你把柱子還給我”
邱田野囁嚅了半天,眼見得躲不過,低聲說了句“給,給孩子喂了點安眠藥。”
“黑良心的”夏木繁抬腿就是一下,正踢中邱田勤脛骨。
邱田勤發出一聲慘叫,差點摔倒,但他心虛膽顫,不敢反抗,不停地哀求“警察同志,我們就是想抱個娃娃當兒子養,我們沒有惡意。自從柱子沒了,我和老婆的魂就沒了,我們不是人販子,只是看這娃娃白白胖胖和柱子長得一模一樣,一時之間沒忍住,把他抱回家來。”
村委主任這個時候也回過神來,擠出一個笑臉,幫邱田勤說話“警察同志,邱三他們也是豬油蒙了心,因為孩子丟了才犯了法,他這個人平時挺老實的,也是兒子得病死了之后發了瘋。”
到底是同村人,大家抬頭不見低頭見,村民們也都幫邱田勤說好話。
“是啊,他們也是可憐人。”
“就是眼饞別人家的胖娃娃,所以抱了回來。”
“把孩子還給他爸媽,再認個錯,不就行了”
想全身而退
夏木繁忽然湊到邱田勤面前,一雙烏黑發亮的眼睛里閃著寒光“前面那三個娃娃呢你們養活了嗎”
邱田勤嚇了一跳,后退半步,心臟開始急跳“什,什么前面三個我就只偷了這一個,我認罪,我真的只是看娃娃可愛,像極了我家柱子,所以才”
“你們搶我娃娃,我不活了”賈湖花雙手被銬行動不便,她便挺直了腰桿往龔衛國懷里拱。她一身的肥肉,又衣著不整,龔衛國忙不迭地往旁邊一讓。
花姐徑直沖到夏木繁眼前,還想再鬧騰,卻被夏木繁抬手抵住她額頭,向后一推,花姐結結實實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警察打人吶欺負人啊”花姐開始撒潑。
龔衛國有些頭痛。
夏木繁卻不急不忙,蹲下身來,與花姐目光平視“賈湖花,你真是沒用自己的娃娃養不活,別人家的娃娃也養不活幾條人命,晚上睡得著嗎有沒有感覺后背涼嗖嗖的”
聽到這里,岳淵目光一斂,用眼神示意底下人不要動,讓夏木繁繼續她的審訊。
花姐像一只被拎起脖子的雞,哭喊聲突然卡在喉嚨里,臉一下子脹得通紅,眼神漸漸變得冰冷。